第三十六章：内部调查风波
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切过寰宇集团总部的玻璃幕墙，将行政部会议室的长桌切割成明暗两半。林默刚推开会议室门，就被满室的低气压压得心头一沉——副总张启明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人力资源总监李娟抱着文件夹，眉头拧成了疙瘩，法务部的王律师则在笔记本上快速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林默，坐。”张启明抬眼，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林默在长桌末端坐下，指尖微微发凉。今早刚到公司，就被李娟的内线叫到了这里，说是有“重要事项核实”。他心里隐约有谱，上周城南项目的材料审批出了纰漏，一批本该由合作方提供的质检报告迟迟未到，却有人在审批单上签了“已核实”，导致项目进度滞后了三天。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李娟率先开口，语气比平时严肃了三分。
林默点头：“是关于城南项目的质检报告？”
“没错。”张启明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这批报告直接关系到后续施工许可，现在因为审批单上的签字，合作方那边一口咬定我们已经确认接收，反过来指责我们延误工期。林默，这份审批单的最后复核栏，是你的签名。”
他说着，从李娟手里接过一份复印件推到林默面前。右下角的签名确实是林默的笔迹，笔锋凌厉，和他平时的签字别无二致。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张总，这签名有问题。上周三我在外地出差，根本没见过这份审批单。”
“出差？”李娟翻开文件夹，抽出一张考勤记录，“系统显示你上周三全天在岗，上午九点还在茶水间刷过工卡。”
林默一愣：“不可能，我周三去临市参加建材博览会了，部门的小王可以作证，我们一起去的。”
“我们问过王鹏。”王律师终于开口，推了推眼镜，“他说你周三确实去了临市，但当天下午三点就返回了公司，还在他的工位旁停留过十分钟。”
林默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我没有提前回来，那天博览会结束后我直接在临市住了一晚，周四上午才回来的，高铁票可以证明。”
张启明没接话，只是示意李娟继续。李娟翻开另一份文件：“我们调取了周三下午的监控，三点十五分，有人拿着这份审批单进入了你的办公室，大约五分钟后离开。监控角度问题，看不清那人的脸，但身形和你很像。”
“不是我。”林默的声音提高了些许，“我那天根本不在公司，怎么可能进自己办公室签字？”
“那你办公室的钥匙呢？”王律师追问，“除了你，还有谁能拿到？”
“钥匙一直在我身上，而且门是电子锁，需要指纹或密码才能打开。”林默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上周二下午我让行政部的小赵帮我取过一份快递，当时她在我办公室待了几分钟，会不会……”
话没说完，会议室门被推开，行政部的小赵红着眼圈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张纸巾：“张总，李总监，不是林默哥，是我……是我不小心把审批单放错了地方，后来怕担责任，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赵身上。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周三下午我去林默哥办公室拿他落在打印机上的文件，看到桌上放着这份审批单，以为是他签好的，就顺手收进了档案袋。后来发现他没签字，又怕被骂，就模仿他的笔迹签了名……监控里的人是我，我那天穿了和林默哥同款的深色外套，可能看错了。”
李娟的脸色沉了下来：“小赵，你知道伪造签名的后果吗？这不仅是工作失误，已经涉及违规了。”
小赵扑通一声哭了出来：“我知道错了，那天我儿子在幼儿园发烧，我急着去接他，脑子一乱就犯了糊涂……林默哥平时对我们那么好，我真不是故意要害他的。”
林默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女孩，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小赵来公司三年，平时工作一直很认真，家里确实有个刚上幼儿园的孩子。他叹了口气，看向张启明：“张总，小赵应该也是一时糊涂，要不……”
“规矩就是规矩。”张启明打断他，语气却缓和了些，“小赵，你先回去写份详细的情况说明，包括模仿签名的经过，下午五点前交给李总监。后续处理会按公司规定来，但念在你主动承认错误，会酌情从轻。”
小赵连连点头，擦着眼泪退了出去。会议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张启明看向林默，语气里带着歉意：“林默，委屈你了，是我们调查得不够细致。”
“没事，查清就好。”林默摇摇头，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看向王律师，“王律师，这种情况会不会影响和合作方的交涉？”
“放心，”王律师合上笔记本，“我们已经和合作方沟通过，他们承认是自己延误了报告提交，刚才已经发来了正式道歉函。至于审批单的问题，有小赵的说明和监控佐证，不会有法律风险。”
李娟也松了口气，合上文件夹：“那我一会儿就去更新考勤记录，把你的出差证明补上。另外，行政部会马上组织一次合规培训，重点强调审批流程，避免再出类似的问题。”
张启明站起身，拍了拍林默的肩膀：“这事是我们行政部监管不到位，让你受了委屈。晚上我做东，算给你赔个不是。”
林默笑了笑：“张总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工作上的事。倒是小赵那边，能不能……”
“按规定来，但会考虑她的实际情况。”张启明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年轻人犯错难免，给个教训就行，别影响了前途。”
走出会议室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林默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心里五味杂陈。他掏出手机，给小赵发了条信息：“好好写说明，别太担心，以后做事仔细点。”
很快收到回复，是一个感谢的表情，后面跟着一句“对不起，林默哥”。
林默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揣回口袋。职场里的风波就像这天气，时而晴空万里，时而阴云密布，但只要坦诚面对，总能等到云开雾散的时候。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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