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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影卫令

醒鑫:皇族黑暗

红绒地毯从殿门一路铺到龙椅,殷红的绒线在宫灯暖光里泛着暗哑的光泽,像条凝固了半世纪的血河。王栎鑫跪在第三级玉阶下,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指尖能清晰数出地砖缝隙里嵌着的陈年香灰——那是三十年前老影卫长被杖毙时,血混着祭天的沉香凝成的痕迹,如今早已和金砖融为一体,只在阴雨天会透出若有若无的腥甜。

殿内静得能听见金炉里沉香燃烧的噼啪声,龙涎香的暖味裹着玉阶上的寒气,顺着衣领往骨缝里钻。王栎鑫的玄色劲装早被冷汗浸得发潮,贴在后背的旧伤处,像有无数只细蚁在啃噬皮肉。那是去年替苏醒挡暗箭时留下的伤,箭簇擦着腰侧划过,太医缝了七针,至今阴雨天仍会隐隐作痛,像是在提醒他影卫的命本就该带着伤痕。

“七。”

苏醒的声音从龙椅上滚下来,裹着金炉里的沉香,不重,却像块冰碴子砸在王栎鑫的耳膜上。他下意识地将脊背绷得更直,左耳后银针刺的编号“七”突然发烫,那是三年前他刚被送进东宫时,老影卫长用烧红的银针刺下的,当时疼得他差点咬碎牙关,如今碰着仍会泛起细密的疼。

“丞相府的灯还亮着。”少年皇子的声音又落下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却让王栎鑫的指尖瞬间掐进掌心。指甲陷进皮肉的痛感传来时,他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涩意——丞相府的灯亮着,意味着今夜又有人要见血了。

血珠从掌心渗出来,滴在红绒地毯上,洇开一个极小的红点,像雪地里溅了滴胭脂。王栎鑫垂着眼,看见地毯的绒线吸了血,颜色变得更深,和记忆里老影卫长死去时的场景渐渐重叠。那时他还是个刚进东宫的少年,躲在廊柱后,看着老影卫长被拖出殿门,血顺着地毯的纹路漫开,像条蜿蜒的蛇,最后在台阶下积成一小滩,被宫人们用沙土草草掩盖。

“属、属下这就去。”王栎鑫起身时,膝盖在金砖上磕出轻响,僵麻感顺着腿骨往上爬。他说话时漏着风,舌尖抵着牙床的位置还留着浅浅的疤痕——三年前老影卫长说影卫的舌头是多余的,强行灌了他一碗哑药,后来苏醒嫌他应答不便,找太医解了药,却落下个说话漏风的毛病,至今没能好全。

起身的瞬间,腰间的短刀撞在玉阶上,发出清脆的响。这把刀是苏醒亲赐的,刀柄缠着防滑的黑布,上面还浸着他的血。去年上元节,有人在御花园的梅枝间藏了暗箭,直指苏醒的后心,是他扑过去挡在前面,刀刃偏了半寸,划在腰侧,留下一道月牙形的疤。后来苏醒拿着帕子替他擦血,指尖触到疤痕时,声音软了些:“以后小心些,影卫死了容易,再找个像你这样听话的难。”

那时他以为那是皇子难得的温柔,直到后来才明白,影卫于苏醒而言,不过是件趁手的工具,坏了可以换,只是找新的要费些功夫。

夜风吹开角门时,带着殿外的寒气,王栎鑫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刚迈出殿门,就听见身后传来玉珠碰撞的轻响,细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回头,看见苏醒站在廊下,月白常服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盘着的银蛇纹身——那是皇室子弟成年的印记,去年皇子生辰时,皇帝亲赐的纹身师纹的,当时苏醒还拉着他的手,让他摸那冰凉的银粉,说“以后这宫里,除了父皇,就属我最威风”。

少年皇子的脚边放着盏宫灯,暖黄的光映在他脸上,能看见眼角下那颗小小的泪痣。他踢了踢脚边的青石,声音里带着点少年人的任性:“带坛梅子酒回来,上次你偷藏的那种。”

王栎鑫的喉结动了动,想说“影卫不得私藏酒”,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还记得上次偷藏梅子酒的事,是在去年深秋,他在冷宫的墙角埋了坛自酿的梅子酒,想等苏醒生辰时拿出来,却被皇子无意间发现。本以为会受罚,苏醒却抱着酒坛笑了,说“没想到你还会酿酒,比御膳房的好喝”,那天两人在偏殿喝到深夜,酒坛空了时,苏醒还趴在他肩上,说“七,以后你只准给我酿酒”。

“是。”王栎鑫低低应了声,转身要走,却看见苏醒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铜扣。那是今早替皇子束发时,他不小心扯掉的,本想收起来晚上还回去,却攥在手心忘了。铜扣是纯铜做的,上面刻着小小的龙纹,是东宫侍卫的制式,苏醒捏着铜扣,指尖在龙纹上轻轻摩挲,忽然抬头看他:“路上小心,别像上次那样,回来时满身是伤。”

王栎鑫的心头颤了颤,想说“属下无碍”,却终究只是点了点头,翻上了宫墙。趴在墙头时,他回头望了眼廊下的少年,宫灯的光裹着苏醒的身影,像幅温软的画。风卷着廊下的落花,落在皇子的发间,他却浑然不觉,还在把玩着那枚铜扣,指尖的银蛇纹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出了宫门,夜雾更浓了。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巡夜的士兵提着灯笼走过,盔甲碰撞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王栎鑫贴着墙根走,玄色劲装融进夜色里,像道影子。他走得极快,脚程是老影卫长教的,说影卫要像猫一样,走路不能有声音,这样才能在暗处取人性命。

丞相府离皇宫不远,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府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里面的烛火还亮着,显然府里的人还没睡。王栎鑫绕到府后的墙根,那里有棵老槐树,枝桠伸到墙内,他踩着树桠翻进去,落在后院的草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后院的书房果然亮着灯,窗纸上映着老丞相的身影,他正坐在案前,手里拿着朱笔,似乎在批阅奏折。王栎鑫伏在房梁上,透过窗缝往里看,案上摆着碗莲子羹,瓷勺斜斜搭在碗沿,像只断翅的蝶。老丞相的头发已经花白,背也有些驼,他写几笔就会停下来,揉一揉眉心,显然是累极了。

忽然,老丞相拿起一本奏折,用朱笔在上面圈画起来。王栎鑫眯起眼,看见奏折上“废长立幼”四个字,心猛地一沉。他想起三日前在御花园,苏醒捏着他的手腕,把这四个字刺进他的小臂,当时皇子的指甲掐进他的皮肉,声音冷得像冰:“记住了,挡路者,皆是死。”

那时他的小臂被刺得鲜血淋漓,苏醒却没让太医来治,只是找了块干净的布给他裹上,说“留着这伤,好让你记住自己的本分”。如今那道刺青还在,只是颜色淡了些,却像道烙印,刻在他的骨血里。

瓦片突然响了声,是风卷着落叶打在上面。老丞相猛地抬头,目光扫向窗外,王栎鑫立刻屏住呼吸,将身子贴得更紧。老丞相看了半晌,没发现异常,又低下头去看奏折,只是这次,他的手有些发颤,朱笔在纸上晕开一个墨点,像滴血。

王栎鑫等了片刻,见老丞相放松了警惕,便悄无声息地翻进后窗。他的动作极轻,落地时像片羽毛,连桌上的烛火都没晃一下。指尖的短刀抵上老丞相的咽喉时,他才听见老者倒抽冷气的声音。

“丞相大人,”王栎鑫的声音压得极低,漏风的语调里带着冷意,“殿下有令,让您去见先帝。”

老丞相却突然笑了,皱纹里淌着泪,声音沙哑:“是苏醒让你来的?”他没有反抗,只是缓缓抬起手,指了指案头的相框,“你看,那是犬子,去年刚中了进士,穿的是学士服。”

王栎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相框里的少年笑得眉眼弯弯,怀里抱着只白猫,颈间挂着的银锁,和他脖子上的那只一模一样。那只银锁是他进东宫的第一年,苏醒塞给他的,说“戴着吧,能辟邪”,他一直戴在身上,从未取下来过。

“是苏醒送的吧。”老丞相又笑了,眼泪落在案上,打湿了奏折的边角,“他总说,要找个会酿酒的影卫,说这样就能天天喝到梅子酒了。”

王栎鑫的刀松了半寸,指尖有些发颤。他想起苏醒每次喝梅子酒时的样子,会眯起眼睛,像只满足的猫,还会把空酒坛抱在怀里,说“这酒只有你酿的最好喝”。原来,那些温柔的瞬间,都不是为他而留。

“梅子酒埋在西墙根,第三棵石榴树下。”老丞相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推过来时带起风,“这里面是杏仁酥,是犬子最爱吃的,你拿去吧。告诉苏醒,别总熬夜,伤身子,他的胃不好,不能总喝冷酒。”

王栎鑫没有接油纸包,只是看着老丞相。老者的眼里没有恐惧,只有释然,他拍了拍王栎鑫的手,声音轻得像风:“你是个好孩子,别像苏醒那样,被权力迷了眼。影卫也是人,该为自己活一次。”

说完,老丞相闭上眼睛,将脖子往刀刃上送了送。王栎鑫的刀停在半空,指尖的冷汗滴在地上,他想起苏醒的命令,想起老影卫长说的“影卫不能有感情,否则会死得很难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将刀刺了进去。

鲜血溅在案上的相框上,染红了少年的笑脸。王栎鑫收回刀,看着老丞相倒在案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过气。他拿起案上的油纸包,又看了眼相框里的少年,转身翻出了后窗。

路过御膳房时,里面还亮着灯,隐约能听见厨师说话的声音。王栎鑫想起今早苏醒念叨想吃糖蒸酥酪,说御膳房做的不如民间的甜,鬼使神差地拐了进去。御膳房的厨师都睡了,只有个小徒弟在收拾碗筷,他趁小徒弟不注意,拿了碗刚做好的糖蒸酥酪,用布包好,揣进怀里。

走回皇宫时,天已经快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将宫墙染成淡淡的金色。王栎鑫翻进宫墙,看见苏醒还站在廊下,只是宫灯已经灭了,他靠在廊柱上,似乎睡着了。少年的头发有些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眉眼,月白常服上沾了些露水,看起来有些单薄。

王栎鑫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刚想把梅子酒和杏仁酥放在廊下,苏醒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里没有睡意,反而亮得像星,看见王栎鑫怀里的东西,笑了:“看来你没让我失望。”

王栎鑫把梅子酒递过去,又拿出那碗糖蒸酥酪:“殿、殿下,您要的糖蒸酥酪。”

苏醒接过糖蒸酥酪,用勺子舀了一口,眼睛弯了起来:“还是你懂我,御膳房的人总做不出这个味道。”他吃了几口,忽然抬头看王栎鑫,目光落在他沾血的袖口上,“丞相府的事,办得干净吗?”

“干净。”王栎鑫低低应了声,指尖攥紧了油纸包。

苏醒点了点头,又舀了口糖蒸酥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那枚铜扣,递给他:“你的东西,掉在殿外了,下次别这么马虎。”

王栎鑫接过铜扣,指尖触到苏醒的掌心,暖得像团火。他看着少年认真吃着糖蒸酥酪的样子,忽然觉得,或许影卫的命,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还能为殿下做些事,还能看见他这样温软的模样。

只是他不知道,这份温软,从来都不是为他而留。就像那坛梅子酒,看似是为他而酿,实则只是皇子对另一个人的念想;就像那枚铜扣,看似是关心,实则只是不想失去一件趁手的工具。

天边的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光洒在廊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王栎鑫站在苏醒身边,看着他吃完最后一口糖蒸酥酪,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奢望——或许,就这样一直陪着殿下,也挺好的。

只是这份奢望,很快就会被现实打碎,像那碗糖蒸酥酪,甜过之后,只剩满碗的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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