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天光也被乌云覆盖,雨滴劈头盖脸地砸下,佐助看着眼前难得安静下来的家伙,水滴划过脸颊,悬在鼻尖,最终滴落。
视线模糊了一瞬,最后一点查克拉从眼睛中流失了,吊车尾的倒是闭着眼睛昏得安详。他不由得眯了眯眼,凑近了试图看清那张开始模糊的脸。
......
已经,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了,勉强撑起身体,佐助缓缓走向森林深处。每一步都相当沉重,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一种全新的力量填充。
那种力量叫做仇恨。
而不是某个笨蛋可笑的羁绊。
想到这里,他顿了顿,他突然很想转过头去再看一眼......
但他再没有回头,而是将心底小小的一块角落和某个金发笨蛋,连同鼻尖那滴雨水最后的凉意,一同封存。
他不打算听从那个男人的话,而是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得到那份足够打败那个男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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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医院
“呼啊!”鸣人忽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气,梦中佐助转身离去的场景尤在眼前。
病床旁边的柜子上,一条护额放着,一道深刻的划痕横切开了代表木叶的标志。
鸣人突然觉得喘不上气,他将护额拿到手里,紧紧抓住了,这才勉强让他有了实感。
他盯着那道划痕,不得不面对佐助选择离开的事实,这让他手脚冰凉。
阳光透过窗子打在床边,照亮了一半床单和一条毛茸茸的金色尾巴......
佐助这时候,应该已经到大蛇丸那里了......等等,尾巴?他眨了眨眼睛,颤抖地伸出另一只手,指尖传来的触感不似幻觉,那条尾巴甚至被太阳晒得很温暖。
鸣人不敢置信,他转过头去看看自己背后,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从他的衣服下摆钻了出来,还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一旁拉动椅子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什么啊,你醒了啊。”鹿丸靠着墙,看着举止怪异的鸣人。
“鹿丸,你,有没有看到这个的说!”鸣人顾不上护额,有些急切地转过身,试图向鹿丸展示自己突然多出来的尾巴。
“鸣人?你背后的伤?不会是刚刚又扭到了吧,真是麻烦啊,我去找医生来。”鹿丸一边说一边试图让鸣人老实趴下去,不再乱动。
“不是啊鹿丸,你有没有看到我身后这条尾巴?”
*尾巴?”
“是啊 还是金色的!”鸣人有些说不上来的焦虑,尾巴也不由自主地一拍一拍。
“啊,这下真麻烦了。”鹿丸扶额望天,该说不愧是意外性忍者吗?和宇智波佐助打了一架居然给自己打出幻觉来了。“鸣人,你先别急,别乱动到伤口,我去找其他人来看看。”
在往门口走了两步后,鹿丸突然又想起来什么“鸣人,佐助他......”
“啊,他走了。”刚刚还精神的鸣人这会又像是被针扎漏了的皮球,泄气了。他不知不觉间攥紧了那块护额,不愿放手,目光放空。
鹿丸叹了口气,正准备去开门,却被抢先一步,纲手从门外领着小樱进来了。
“小樱。”
谁也没想到是鸣人先开了口,三人都看向他。鸣人抬起了头,与小樱对视,眼中的迷茫还没有散去,他仍然没有放下那块护额,指节正因为用力而泛白。
“对不起,小樱,我没能把佐助带回来。”他有些挣扎着想把视线挪开,却又像被磁铁吸住了眼睛一样,固定下来。
“为什么要道歉呢鸣人,真是的,一定又逞强了吧。”小樱一步步走到窗前,她的眼睛看着窗外,鸣人的眼睛却跟着她一点点转动。
小樱转过头来对着床上的鸣人笑道“无论是佐助还是鸣人,都是第七班的一员,也是我的同伴啊。所以......”
“所以,我就更要把佐助追回来了,我说过的,这是一生的约定!”鸣人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关键词一样,突然认真起来,大声道。
“看来你小子还挺有精神嘛,看来不用我再检查一遍了?”纲手在一旁双手抱胸。
“啊,纲手大人......”鹿丸上前两步将鸣人刚刚的表现告诉了纲手。
“嗯?”纲手看向鸣人。
鸣人很明显没反应过来,他长着嘴,还想再拼凑出一些关于佐助的字句。
鹿丸连忙在旁边提醒“你刚刚说的,尾巴!”
鸣人闭上了他那大张的嘴,立马十分配合地从身后捞了什么东西转过来捧着展示给纲手,好像真有那么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似的。
然而除了鸣人以外,其他三人看到的都是他傻傻捧着空气的样子。
......
被临时喊过来的红对鸣人先进行了粗劣的检查。“确实有幻术的痕迹,但又和普通的幻术不一样。”红蹙着眉,“鸣人,接下来看着我。”
鸣人照做,红的幻术发动得很快,就在他们对视后的一瞬间,红睁大了双眼。
不仅是一条毛茸茸的尾巴,鸣人头上还竖着一对狐耳,正有些好奇地抖动。
“怎么样,红老师你能看到吧!”看到红的反应,鸣人头上的耳朵竖的更直了。
红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结束了幻术,再看过去,鸣人的头上空空荡荡,尾巴也不见踪影。 红深吸一口气,再次对鸣人进行检查,“这...应该是某种写轮眼幻术,”红的眉头一直没有放松,“它对你下了一个暗示,让你潜意识认为自己长着,呃,狐狸耳朵和尾巴,应该......”她的语气有些不大确定。
“诶?!写轮眼,所以是佐助那家伙给我下的幻术吗?可恶啊.......”鸣人握紧拳头。心里却不像刚刚那样烦躁了,这让他甚至觉得有那么一丝......荒谬。
纲手在一旁来了兴趣,她凑过来,试图戳了戳鸣人头顶上的空气,看到鸣人一副要跳起来的样......不,是已经跳起来了,还用手捂着脑袋,显得有点紧张兮兮的。
纲手抽回手,看向红“这个幻术能解除吗?”
红结了几个印,又和鸣人对视了一会,“抱歉,纲手大人,我好像解不开这个暗示。它有点太牢固了......而且鸣人似乎并不排斥它。”甚至还有点像鸣人在不断加强它一样。
“这都是什么事啊。”这下轮到纲手扶额望天了。“算了,既然没什么影响的话,那就留着吧,不过你每过一段时间要记得去检查啊鸣人。”
“知道了纲手婆婆,我一定会的。我还要把佐助那家伙亲自抓回来让他给我解开!”鸣人一下从床上蹦起。
红看着那对兴致勃勃的竖直耳的朵和甩得快飞起的尾巴,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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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走后,收起了脸上过于浮夸的表情,像全身的骨头被抽走了一般,直挺挺倒回床上。
“嗷!”尾根传来一阵清晰的,被挤压的痛感,他一下子蜷缩起来,床被他压得吱呀作响。
“可恶啊,明明是幻术,怎么连痛觉都那么真实。”佐助那家伙,真是......
鸣人翻了个身面对着墙侧躺着,红的话语不知怎么又再次浮现“......我好像解不开这个暗示.....”
那股诡异的轻松感又来了,鸣人甩了甩头,想摆脱这个奇怪的状态,却又不慎压到了耳朵。
熟悉的痛感在耳根弥漫。
“啊啊啊啊啊都怪那个可恶的佐助,让我变得这么奇怪的说!”他自暴自弃,将整张脸埋进了枕头里。
眼前的黑暗很快令他感到气短,他翻过身将自己从枕头中解放出来,佐助现在一定在大蛇丸的基地那里,说不定正在被大蛇丸做什么奇怪的实验,话说那家伙的基地应该也是和他给别人的感觉一样吧,黑漆漆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还带有一丝粘稠的恶心感......
“不行,果然还是要赶快想办法带回佐助......”想到这里,他又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笃笃笃”窗户突然被敲响,鸣人扭头看去。
原来是好色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