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后,老巷的雨总来得细绵,淅淅沥沥打在青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许小小趴在窗台上看雨,忽然发现陶盆里的桃枝又冒了新叶,嫩红的芽尖舒展成浅绿色的叶片,像张开的小手掌,托着叶尖的雨珠。
“快看,它长新叶了!”她拉着陆知珩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雨珠滚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陆知珩笑着拿来小铲子,在陶盆里松了松土,又撒了点碎碎的花肥:“等雨停了,就能把它搬到院子里,让它多晒晒太阳,长得更快些。”
雨停时,巷口的老槐花落了一地,像铺了层白绒毯。小馋猫抱着布偶猫跑来,手里拿着个竹编的小篮子:“奶奶说,槐花能做饼,我们去摘槐花吧!”许小小和陆知珩相视一笑,找了个长竹竿,跟着小馋猫往老槐树下走。
陆知珩举着竹竿轻轻敲树枝,雪白的槐花就簌簌往下落,许小小和小馋猫蹲在篮子旁捡,布偶猫也凑过来,用爪子扒拉着落在地上的槐花,惹得两人直笑。不一会儿,篮子就装满了槐花,带着淡淡的清香,像把整个春天的甜都装了进去。
回到院子里,三人围在石桌旁挑槐花。许小小负责把花瓣摘下来,陆知珩洗干净沥干,小馋猫则趴在旁边,时不时偷捏一朵槐花放进嘴里,眯着眼睛说:“好甜呀,比奶奶做的糖糕还甜!”陆知珩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等做好槐花饼,让你吃个够。”
傍晚时,厨房里飘出了槐花饼的香气。陆知珩把煎得金黄的槐花饼盛在白瓷盘里,撒上一层细细的白糖,递到许小小和小馋猫面前。咬一口,外酥里软,槐花的清香混着白糖的甜,在舌尖慢慢散开,小馋猫吃得满嘴都是糖渣,布偶猫也蹲在桌旁,喵喵叫着要吃的。
许小小想起“四季甜意录”,拉着陆知珩坐在石桌旁,翻到新的一页。她画下装满槐花的竹篮和金黄的槐花饼,旁边画着三个啃着饼的小人,还有一只仰着头的小猫。陆知珩接过笔,在旁边写道:“清明,摘槐花,饼香漫过老巷,日子的甜,是舌尖上的香,是身边人的笑。”
谷雨那天,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陶盆里的桃枝已经长到半尺高,叶片绿油油的,看着格外精神。陆知珩找来了铁锹,说要把桃枝移栽到院子里的空地上——就在老桃树旁边,这样新桃树就能和老桃树作伴了。
许小小帮着扶着桃枝,陆知珩小心翼翼地挖好坑,把桃枝放进去,培上土,浇足了水。两人蹲在新栽的桃树下,看着它笔直地立在那里,像守护着院子里的时光。小馋猫跑过来,把一朵刚摘的小野花插在桃树旁:“给小桃树戴朵花,它就能长得更快啦!”
傍晚,夕阳把老巷染成了暖黄色。许小小和陆知珩坐在院中的摇椅上,手里捧着温热的槐花茶。布偶猫蜷在两人脚边打盹,小馋猫抱着布偶猫的尾巴,安静地听陆知珩讲以前的故事——讲他小时候在老巷里爬树,讲许小小第一次来老巷时的模样,讲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小甜蜜。
许小小翻开“四季甜意录”,在新的一页画下院子里的两棵桃树,一棵老的枝繁叶茂,一棵新的亭亭玉立,旁边画着摇椅上的两人和打盹的小猫。陆知珩接过笔,在旁边写道:“谷雨,栽新桃,老枝伴新叶,日子的甜,是时光慢慢走,我们慢慢守。”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新栽的桃树上,叶片泛着淡淡的光。许小小靠在陆知珩肩上,手里的“四季甜意录”还摊开着,上面画满了春天的痕迹——天上的风筝、雪白的槐花、新栽的桃树,还有身边人的笑脸。她忽然觉得,老巷的春天,不仅藏在青砖绿瓦里,藏在抽芽的桃枝里,更藏在和陆知珩一起度过的每一个细碎时光里,甜得绵长,暖得温柔。
风轻轻吹过,带来老槐树的清香,也吹动了窗台上的风铃。许小小知道,等春风再吹得久些,新栽的桃树会抽出更多枝叶,老巷的夏天会带着荷花的香走来,而她和陆知珩的“四季甜意录”,也会写下更多关于老巷、关于彼此、关于甜与暖的故事,一页一页,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