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那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劈落在苏婉头顶。她尚未从成功吸收能量和系统解锁的混乱中回神，就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魂飞魄散。
她猛地缩回手，指尖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与心底骤然而起的寒意交织在一起。
他看到了？他看到自己碰那虎符了？
“臣……臣女没有……”她下意识地否认，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惨白。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萧琢的眼睛，那目光一定锐利得能将她刺穿。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跳出来。刚刚升起的、关于系统或许能带来一线生机的微弱希望，瞬间被更巨大的恐惧淹没。私自触碰摄政王书案上的兵符信物，这是什么罪名？她简直不敢想象！
萧琢没有立刻说话。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铜漏的滴答声变得异常清晰，每一下都敲在苏婉濒临崩溃的神经上。她能感觉到他那道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她低垂的头顶，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或许还有一丝……她无法理解的意味。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
就在苏婉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无声的压力，双腿发软即将瘫倒在地时，萧琢终于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本王的虎符，”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好看么？”
苏婉浑身一颤，几乎要脱口而出“不好看”，却又死死忍住。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果然看到了！他看到她碰了虎符！
怎么办？承认？还是不承认？
承认了会是什么下场？不承认……在他面前，狡辩有用吗？
巨大的恐慌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前系统带来的那点诡异感，在此刻性命攸关的危机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恐惧吞噬时，那个冰冷的机械音竟再次突兀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高能量目标：萧琢。情绪波动分析：警惕（65%），探究（30%），杀意（5%）。建议宿主谨慎应对。】
情绪波动？警惕？探究？还有……杀意？！
虽然只有5%，却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了苏婉的心脏，让她四肢冰凉。
系统……竟然能探测到萧琢的情绪？
这个认知让她在极致的恐惧中，竟然生出了一丝荒谬的清明。她猛地意识到，萧琢此刻并未立刻发作，或许那5%的杀意并非主流，他更多的，是在探究她的目的？
她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苏婉强迫自己抬起头，尽管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神里还残留着惊惧，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破碎：
“臣女……臣女一时失仪。”她避开“虎符”二字，只承认行为失当，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因恐惧而产生的哽咽，“见那镇纸……造型古朴，一时……一时好奇，请王爷恕罪！”
她将虎符说成是“镇纸”，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勉强合理的借口。虽然蹩脚，但总比承认自己对兵符感兴趣要好上千百倍！
说完，她深深地低下头，一副听凭发落、瑟瑟发抖的模样。
萧琢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
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剥开她的皮肉，看清她内里真实的想法。
书房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苏婉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能感觉到后背沁出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衫。她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良久，萧琢才缓缓收回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书卷上，仿佛刚才那骇人的质问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下不为例。”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便不再看她。
苏婉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猛地一松，差点虚脱在地。她强撑着站稳，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汹涌而来，几乎让她瘫软。但与此同时，那个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和萧琢方才那深不见底的眼神，都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底。
这间书房，这个男人，比想象中更加危险。
而那个莫名出现的系统……究竟是救命的稻草，还是另一道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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