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书房。”

又是这三个字。苏婉已经有些麻木了，她像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默然起身，跟在那道玄色身影之后，再次踏入那间充斥着墨香与权力气息的书房。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上糊着的浅色窗纸，变得柔和而朦胧，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投下大片大片的光斑。书房内比清晨时更显静谧，只有角落里铜漏滴答作响，计算着流逝的辰光。

萧琢径直回到书案后，并未立刻处理公务，而是从一旁抽出一卷书册，翻看起来。他似乎暂时并无让她继续磨墨的打算。

苏婉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她不敢坐，也不敢随意走动，更不敢出声打扰。目光只能悄悄地、再次打量这间她曾无比“熟悉”的房间。

真实的书房，比她凭借零碎信息和想象勾勒出的画面，更加简洁，也更加冷硬。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一丝不苟，透着一种极致的秩序感，如同他这个人。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了那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案上。目光扫过堆积的奏章，掠过那方端砚，最后，停留在书案一角，那枚不起眼的、用来镇压书卷的青铜虎符上。

就在她目光触及虎符的瞬间——

【叮——检测到关键历史文物‘玄甲虎符’（仿制），内含微量时空能量，可吸收。是否吸收？】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苏婉浑身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什……什么声音？！

她骇然四顾，书房内依旧寂静，萧琢垂眸看着书卷，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显然并未听到任何异响。

是幻觉？因为太过紧张而产生的幻听？

【叮——检测到宿主意识清醒，再次询问：是否吸收‘玄甲虎符’（仿制）内含时空能量？是/否】

机械音再次响起，清晰得不容错辨。

不是幻觉！

苏婉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血液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一种冰凉的恐惧。这是什么？鬼怪？妖邪？还是……她猛地想起那些志怪小说里提到的……系统？

关键历史文物？时空能量？吸收？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带着一种超越她认知的诡异。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里尝试着回应：“……你是谁？什么能量？”

【解答：本系统为‘时空能量收集系统’。检测到宿主身处特殊历史节点，附近存在蕴含时空能量的物品。吸收能量，可开启系统基础功能，辅助宿主生存。】

特殊历史节点？蕴含时空能量的物品？是指那枚虎符吗？辅助生存？

一连串的信息砸得苏婉头晕目眩。她穿越至今十六年，从未遇到过如此离奇之事！这个所谓的系统，是福是祸？

她下意识地看向书案后的萧琢。他依旧沉浸在书卷中，侧脸线条冷硬，对发生在她身上的诡异变故一无所知。

如果……如果这个系统真的能帮她……在这位摄政王手中求得一线生机？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

她再次看向那枚青铜虎符，眼神变得复杂而挣扎。吸收？怎么吸收？会不会被萧琢发现？

【接触物品，默念吸收即可。能量吸收过程无形无质，不会被本时空任何手段侦测。】系统似乎能感知她的疑虑，适时给出解答。

不会被发现……

苏婉的心跳得更快了。诱惑与恐惧交织。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目光再次掠过萧琢，他翻过一页书，似乎短时间内不会注意到她。

赌一把！

她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引起任何注意地，朝着书案的方向，极慢极慢地挪动了一小步。距离那枚虎符，更近了一些。

她屏住呼吸，等待着时机。

就在萧琢端起手边的茶盏，低头欲饮的刹那——

苏婉猛地伸出手指，极其快速而又轻巧地碰触了一下那冰凉的青铜虎符表面。

同时在心中默念：“吸收！”

【叮——开始吸收‘玄甲虎符’（仿制）时空能量……吸收完毕。能量点数：1。系统基础功能解锁：初级探测。】

一股微不可查的、如同清风拂过般的微弱感觉从指尖传来，瞬间消失。那枚虎符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

成功了？

苏婉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个“初级探测”有何用处，更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在看什么？”

萧琢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他不知何时已放下了茶盏，目光如炬，正精准地锁在她尚未完全收回的手指，以及她面前书案……那枚虎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