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云看着你沾了血迹的衣袖,心疼不已:“下次别这么拼命,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
“唐狐狸那边定是放心的,倒是你,别总逞强。”
你歪着头看他,故意逗他:“怎么?你心疼我啊?”
池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梗着脖子嘴硬:“废……废话!我当然心疼你!”
你看着他纯情的模样,心中泛起暖意。
这个傻子,倒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
你踮起脚,指尖轻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惜命得很。”
远处,江边的阴影里。
唐俪辞与那个贴着膏药的“樵夫”沈郎魂并肩而立,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沈郎魂看着你的背影,啧啧称奇:“这丫头不简单,又狠又绝,是个好苗子。”
唐俪辞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你就这么放任她乱来?”沈郎魂饶有兴致地问,“不怕她捅出大篓子?”
“她有分寸。”唐俪辞的声音里,藏着纵容。
沈郎魂失笑:“你倒是信她。”
唐俪辞依旧没有说话,但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漾着柔和的光。
这个意外闯入他生命里的“表妹”,正在搅动起一池又一池的春水。
而唐俪辞,似乎……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
你随着唐俪辞返回金叶寺,一路无话。
月光将唐俪辞的影子拉得颀长,那身白衣上沾染的血迹在夜色中化为深色的墨点,触目惊心。
你注意到唐俪辞偶尔按住腹部,步履依旧沉稳。
“你腹部的伤……”你垂眸盯着他衣襟暗痕,终究没忍住轻声开口。
唐俪辞脚步顿住,侧过脸让月光落满下颌,声音清冷:“无碍。”
无碍才怪。
你腹诽着攥紧袖角,却没再多问。
你抬手抚过腰间暗袋,那是藏着自愈秘密的地方。
你想起自己的自愈能力,若是能分唐俪辞一点……念头刚起便被掐灭。
此等隐秘若泄露,后果难料。
寺中寂静,禅房里方丈早已备好棋局。
唐俪辞与方丈对坐,黑白子在灯下起落无声。
你抱膝坐于侧旁蒲团,支着下巴旁听棋局。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方丈捻起一子缓缓落下,“可佛亦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心中执念过深,这棋,怕是难赢。”
唐俪辞捏着白子悬在半空,终是低笑一声,未发一语。
一道黄影“嗖”地翻进墙头稳落地面,来人黄衣持红火羽扇,是方平斋。
方平斋将木匣递向唐俪辞:“你要的东西。”
唐俪辞接过木匣打开,里面静静躺着那半管断笛,断裂处已经严丝合缝地嵌回了那个精巧的狐龙头。
唐俪辞伸出修长手指摩挲笛身,指尖被锋利接口划破,一滴血珠沁出。
你心口一紧,指尖下意识蜷缩。
然而下一刻,血珠未及滚落,伤口已肉眼可见愈合,不见痕迹。
果然!
你抬眸,恰好对上唐俪辞的视线。
唐俪辞眼眸在烛火下暗沉,神色未变。
空气沉寂,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在无声中交换。
“咳咳。”方丈轻咳打破寂静,起身道,“夜深了,今日便到此为止。施主,改日再叙。”
唐俪辞颔首,收起断笛,起身走向后院的厢房。
你立刻跟上去,指尖叩着掌心,满是方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唐俪辞和你一样,拥有这般自愈能力!
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唐俪辞为什么从不说明白?
厢房的门虚掩着,阿谁正坐在灯下,为摇篮里的凤凤绣一个荷包。
她的神情专注而温柔,针脚细密,荷包上已经能看出“凤凤”、“平安”的字样。
唐俪辞走进房内,拿起小巧荷包,冷峻面容添了几分温和:“有心了。”
阿谁连忙起身低头,语气局促:“公子待我恩重如山,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你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阿谁手腕,心里暗自有了计较。
你的目光落在阿谁左手腕,那里有一道陈年疤痕,在白皙皮肤上十分突兀。
“阿谁姐姐,”你状似无意地开口,“你这手腕上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