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

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了下来，客厅里只留了盏暖黄色的落地灯，光线刚好漫到琑儿的小床边。肖战刚把洗好的草莓味小毛巾挂在婴儿床栏杆上，就看见小家伙抱着比自己半个人还大的恐龙玩偶，揉着眼睛往他怀里蹭，软乎乎的小奶音黏黏糊糊：“爹地……困困……”

王一博端着温好的牛奶走过来，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把杯子递到琑儿嘴边：“先把奶喝完，喝完爹地和爸爸陪你讲故事睡觉觉。”琑儿叼着奶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却还是乖乖地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嘬着——三岁的小娃娃，睡前喝200毫升温牛奶的习惯，从断夜奶那天起就没断过，肖战说这样睡得香，王一博记在心里，每天晚上雷打不动地提前十分钟温好。

等琑儿把最后一口奶喝完，肖战接过空杯子递给王一博，转身把小家伙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顺气：“宝宝要听什么故事睡觉觉呀？”书架上摆着一排儿童绘本，从《小熊宝宝》到《猜猜我有多爱你》，都是琑儿平时翻得卷了边的，肖战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选《小兔子的晚安故事》，没想到怀里的小人儿蹭了蹭他的衣领，小声嘟囔：“唔……宝宝要听爸爸和爹地的故事。”

肖战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低头捏了捏琑儿肉嘟嘟的脸颊：“爸爸和爹地的故事？我们琑儿想听什么呀？”

王一博刚洗完杯子回来，听见这话也凑过来，坐在小床旁边的地毯上，伸手挠了挠琑儿的脚心：“想听爸爸和爹地怎么认识的？还是想听琑儿没出生时的事？”

琑儿被挠得咯咯笑，小短腿蹬了蹬，赶紧把脚缩起来，小手紧紧抓住肖战的衣领：“要听……爹地给爸爸送小饼干的故事！”

这话一出，肖战和王一博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那还是他俩刚在一起的时候，王一博在剧组拍夜戏，肖战特意烤了蔓越莓饼干，坐了两个小时的车过去。当时怕被人认出来，肖战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口罩和帽子，把饼干塞给王一博就想走，结果被人一把拉住，最后俩人在剧组的休息车里，分着吃了一盒还热乎的饼干——这事他俩也就在家闲聊时提过一次，没想到被旁边玩积木的琑儿记下来了。

“好，那爹地就讲送饼干的故事，”肖战调整了个姿势，让琑儿靠得更舒服些，声音放得又轻又柔，“那时候爸爸在很远的地方拍戏，每天要拍十几个小时，晚上只能睡四个小时，可辛苦啦。”

琑儿立刻皱起小眉头，小手抓住王一博的手，用力捏了捏：“爸爸辛苦……”

“是啊，”王一博反手握住他的小手，指尖蹭了蹭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平时搭积木、玩小汽车磨出来的，“所以爹地就想，爸爸肯定没好好吃饭，就烤了爸爸爱吃的蔓越莓饼干，装在一个蓝色的小铁盒里，坐火车去看他。”

“铁盒！像琑儿的小火车盒子吗？”琑儿眼睛亮了亮，指着床头柜上那个装着托马斯小火车的蓝色铁盒，那是他生日时王一博送的，宝贝得不行。

“对呀，一模一样，”肖战笑着点头，“到了剧组，爹地看见爸爸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还有灰，眼睛红红的，肯定是没睡好。爹地把饼干递给他，爸爸一下子就笑了，比看见糖果还开心。”

“然后呢？”琑儿追问，小脑袋往前凑了凑，困意好像都散了点。

“然后爸爸就拉着爹地，躲在一个小房子里，两个人一起吃饼干，”王一博接过话，故意压低声音，做出偷偷摸摸的样子，“饼干有点硬，爸爸怕爹地咬不动，还帮爹地把饼干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像喂小猫咪一样喂给爹地吃。”

琑儿听得咯咯笑，小手捂住嘴：“爸爸喂爹地！像琑儿喂小恐龙吃饭饭一样！”他说着，拿起旁边的恐龙玩偶，假装用小勺子喂它，“啊——小恐龙吃饭饭！”

肖战和王一博都被他逗笑了。肖战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是呀，那时候爸爸说，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饼干，比剧组的鸡腿还好吃。”

“比鸡腿还好吃？”琑儿瞪大了眼睛，在他心里，鸡腿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每次去奶奶家，都要吃两个大鸡腿。

“对呀，”王一博点头，“因为那是爹地亲手做的，里面有爹地的心意呀。就像琑儿给爸爸画的画，虽然画得歪歪扭扭，但是爸爸觉得比博物馆里的画还好看。”

琑儿立刻骄傲地挺起小胸脯：“琑儿画的爸爸最帅！”

“是是是，我们琑儿画得最帅，”肖战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故事讲完啦，宝宝该睡觉了。”

“不要！还要听！”琑儿立刻撒娇，往肖战怀里钻了钻，小胳膊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要听爸爸和爹地给琑儿起名字的故事！”

肖战无奈地看了王一博一眼，后者摊了摊手，眼底满是宠溺。这小家伙，平时听绘本十分钟就困得打哈欠，一听他俩的故事就精神得不行。

“好，再讲一个，讲完必须睡觉，”肖战和他拉钩，“那时候琑儿还在爹地的肚子里，只有这么一点点大。”他用手比了个小小的圆，“爸爸和爹地每天都在想，给宝宝起什么名字好。”

“爸爸说，叫‘王一宝’，跟爸爸一样姓王，”王一博故意逗他，“结果爹地不同意，说太随便了。”

“不好听！”琑儿立刻摇头，小嘴巴撅得能挂油瓶，“琑儿的名字好听！”

“对，我们琑儿的名字最好听，”肖战笑着说，“后来爹地说，‘琑’字很好，像两颗心靠在一起，代表爸爸和爹地永远爱琑儿。爸爸一听，觉得特别好，就决定叫琑儿了。”

琑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琑儿有两颗心？一颗爱爸爸，一颗爱爹地？”

“是呀，”王一博把他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口，“爸爸这里也有两颗心，一颗爱琑儿，一颗爱爹地。爹地也是。”

琑儿开心地笑了，在肖战怀里蹭来蹭去：“琑儿最爱爸爸和爹地！比爱草莓、爱鸡腿、爱小恐龙还爱！”

“我们也最爱琑儿，”肖战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好了，故事讲完了，该睡觉了，不然明天上幼儿园要迟到了。”

琑儿这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小眼睛又开始眯起来，他伸出小手，把王一博也拉到床边：“爸爸也躺！要爸爸和爹地一起陪琑儿睡！”

王一博无奈，只好和肖战一起，一左一右坐在小床边，肖战轻轻拍着琑儿的后背，王一博握着他的小手，哼起了不成调的摇篮曲——那是他专门学的，虽然五音不全，但每次哼给琑儿听，小家伙都能很快睡着。

“爹地，”琑儿突然开口，声音小小的，“明天还要听爸爸和爹地的故事，要听爹地带琑儿去公园喂小鸽子的故事。”

“好，明天听，”肖战柔声答应，“快睡吧，小鸽子都睡觉了。”

琑儿点点头，小脑袋往枕头上一靠，眼睛彻底闭上了。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小嘴巴还微微张着，嘴角带着笑，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好梦。

肖战和王一博相视一笑，都放轻了动作。王一博小心翼翼地把琑儿的小手放进被子里，肖战掖了掖被角，把恐龙玩偶放在他怀里——这是琑儿的安抚玩偶，没有它就睡不着。

“总算睡了，”王一博站起身，轻轻伸了个懒腰，声音压得很低，“这小家伙，一听咱们的故事就没完没了。”

“谁让你平时总在他面前说咱们的事，”肖战也站起来，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绒毛，“上次你说你俩第一次约会去吃火锅，他不也记下来了，追问了好几天火锅好不好吃。”

“那不是想让他知道，爸爸和爹地很相爱嘛，”王一博笑着搂住肖战的腰，“让他在爱里长大，比什么都重要。”

肖战靠在他怀里，看着床上熟睡的琑儿，心里暖暖的。是啊，从琑儿出生那天起，他们就想给他最好的爱，想让他知道，他是被两个爸爸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无论是睡前的故事，还是平时的陪伴，都是想让他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长成一个阳光、快乐的小朋友。

王一博低头在肖战额头上亲了一口，轻声说：“走吧，别在这儿待着了，一会儿他该醒了。”

肖战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琑儿，轻轻带上门，和王一博一起走出了儿童房。客厅里的落地灯还亮着，暖黄色的光线照在两人身上，温馨又幸福。

“明天早上记得叫他起床，别又赖床，”肖战说，“昨天就因为赖床，差点没赶上幼儿园的早餐。”

“知道了，”王一博点头，“明天我早点起，给他做他爱吃的小馄饨。”

“对了，他昨天说幼儿园的小饼干不好吃，你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盒蔓越莓饼干，明天让他带去幼儿园。”

“好，都听你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客厅里的玩具——那是琑儿晚上玩剩下的积木和小汽车，散落了一地。王一博弯腰捡起一块蓝色的积木，笑着说：“你说，明天他会不会又要听新的故事？比如咱们给他买积木的故事？”

“肯定会，”肖战也笑着说，“不过没关系，咱们的故事多着呢，能讲一辈子。”

是啊，他们的故事，从相遇、相爱，到有了琑儿，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故事。而这些故事，都会成为琑儿成长过程中最温暖的回忆，陪伴他一天天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