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无人的角落

后巷的铁门被风撞得哐当响，锈迹在暮色里洇成一片模糊的深褐。温妤的后背抵着湿冷的墙，校服裙摆被刚才的拉扯绞出难看的褶皱，口袋里的笔袋早被摔在地上，塑料壳裂成蛛网，铅笔滚得满地都是。

“还敢躲？”穿红色卫衣的女生上前一步，鞋尖碾过一支铅笔，木质笔杆发出细碎的断裂声。温妤的指尖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没敢发出一点声音——她知道求饶只会换来更重的推搡，就像上周在厕所隔间里那样。

巷口的路灯忽然闪了闪，昏黄的光勉强照到她们脚边，把红色卫衣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盘踞的蛇。温妤看见对方手里攥着的易拉罐，铝皮被捏得变了形，冰凉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地面晕开深色的印子。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后脑勺却撞上了墙，钝痛顺着脊椎爬上来，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又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看什么看？”另一个女生伸手揪住她的衣领，力道大得让她仰起头，喉咙里泛起一阵腥甜。暮色彻底沉了下来，后巷深处的垃圾桶传来老鼠窸窸窣窣的响动，和她们的笑声混在一起，像某种黏腻的藤蔓，缠得温妤快要喘不过气。

温婉婷你们在干什么！

几人停止笑声，望向说话声音的来源，为首的女生挑了挑眉，走到她面前推了她一下“你算什么东西？敢坏我们好事”

温婉婷你们不准欺负我妹妹，不然我报警抓你们！

温妤捂着肚子，冷冷看了一眼她，对着欺负她的几个人冷哼

温妤她不是我姐

温妤让她滚！

温婉婷妹妹，你在说什么？我是姐姐啊，你怎么会…

温妤滚！没听到吗

温妤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温妤上前狠狠推倒了温婉婷，旁边几人相视一笑，为首的女生笑着搂过温妤肩膀“这么不解风情啊？我还想让她留下好好玩玩呢，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

温婉婷（震惊的看着在自己心里一直很温柔的妹妹）妹妹……

温妤（握紧拳头）走吧，我跟你们玩，她没意思

女生挑了挑眉“行啊，走”

带着她来到一处昏暗的小巷里，从里面走出一个肥胖的男人，笑眯眯看着温妤

“好好伺候伺候大哥，我们先走了”女生拍了拍温妤的肩膀，笑嘻嘻带着朋友离开了，只剩温妤与男人面面相觑

温妤瞅准时机向外跑去，但被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被男人粗糙的掌心攥着，骨头像要被捏碎。男人身上的酒气混着廉价烟草味裹住她，另一只胳膊死死圈着她的肩膀，将她往更深处拖——那里连路灯的微光都渗不进来，只有垃圾桶散发的腐臭味，黏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别怕啊，”男人的声音黏糊糊的，喷在她耳后，“陪哥玩会儿，以后没人敢欺负你。”温妤的挣扎像撞在棉花上，她的呼救被男人捂住嘴，指缝里漏出的呜咽，很快被夜市远处的喧闹吞没。后背撞上废弃的木箱时，她摸到了箱角露出的半截水果刀——是白天摆摊的阿姨忘在这里的，刀刃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苹果汁。

男人的手开始扯她的校服纽扣，金属扣崩落在地的脆响，让温妤的神经猛地绷紧。她没再犹豫，指尖死死抠住刀柄，趁着男人低头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将刀捅进了他的侧腰。

男人的动作骤然僵住，酒气里瞬间混进了铁锈味。他低头看着插在身上的刀，又抬头看向温妤，眼睛里的欲望变成了狰狞的狠厉。温妤浑身发抖，却没松开手，反而借着男人后退的力道，又往前推了半寸。男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手在胸前抓挠着，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

夜静得可怕，只有温妤粗重的呼吸声。她松开刀柄，手指上的血黏腻冰凉，顺着指缝滴在地上，和男人的血混在一起，在黑暗里晕开一片深黑。远处的路灯偶尔闪一下，照在她惨白的脸上，瞳孔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一点刚从地狱爬回来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