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奖牌还带着江天昊的体温，沉甸甸地贴在疏月的心口。她看着他将素描本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走吧，”江天昊朝她伸出手，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带你去个地方。”

疏月犹豫了一瞬，还是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将她整个包裹住。

他带着她穿过静谧的教学楼，熟练地打开通往天台的锁。晚风扑面而来，带着夏夜独有的燥热与清凉。

天台空旷无人，城市的灯火在远处连成一片璀璨的星河，头顶却是难得清晰的夜空，几颗星子散落其间。

“怎么样？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江天昊靠在栏杆上，笑容里带着点小得意，“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吹吹风，特别管用。”

疏月走到他身边，望着脚下的校园。白天的喧嚣已然沉寂，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包裹了她。

“谢谢你的画，”江天昊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变得很轻，“我从来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我是这个样子的。”

疏月的心微微一紧。

“疏月，”他转过身，面对着她，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知道你喜欢安静，不喜欢成为焦点。但我...我不想再只是你画里的一个影子了。”

夜风拂起她额前的碎发，她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积蓄勇气。

“让我做你身边的那个人，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是在画里，是在这里，在你身边。”

疏月怔怔地望着他。他的眼神太灼热，几乎要将她融化。她能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耳膜。

她想起那个撞入他怀中的午后，想起那碗清凉的冰粉，想起共享的耳机，想起他一次次笨拙却真诚的靠近。

这个像太阳一样耀眼的少年，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在她清冷的世界里，投下了无法忽视的光和热。

良久，在江天昊几乎要以为等不到回答的时候，他听到她极轻，却无比清晰的声音：

“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江天昊的眼睛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彩。他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许可，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疏月僵硬了一瞬，随即在他温暖而坚定的怀抱里慢慢放松下来。他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有力而急促，和她的一样快。

“疏月，疏月...”他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在他的怀抱里轻轻闭上了眼。原来，拥抱的温度，比想象中还要温暖。

那晚，他们在天台上待了很久。没有太多言语，只是并肩看着星空，手紧紧握在一起。少年的掌心滚烫，带着微微的湿意，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

“我以后可能要接手家里的生意，”江天昊忽然开口，声音在夜色里显得很沉，“我爸已经开始让我接触一些事情了。”

疏月安静地听着。

“你呢？以后想做什么？成为很厉害的画家吗？”他转过头看她，眼神专注。

疏月望着远方的灯火，轻轻点头：“嗯。想画很多很多的画，想办自己的画展。”

“那说定了，”江天昊握紧她的手，语气郑重，“你要成为最厉害的大画家，我呢，就把'天昊小厨'做得更大更强。到时候，你来给我的品牌做设计，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他的承诺简单而直接，却像一颗种子，悄然落在疏月的心田。

疏月没有回答，只是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交握的掌心，温度交融。

夜风温柔，星空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