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艾雅诗准备拉着林悦诗转身离开的瞬间,一个熟悉又带着喘息声的嗓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林悦诗?抱歉,我来晚了。”
两人同时回头。周斯年正站在不远处,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校服外套的拉链敞开着,呼吸还有些急促。他手里抱着几本书,看到她们,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和如释重负的微笑。“物理竞赛小组临时加了个讨论会,老师拖着不放人,我一结束就跑过来了。”
他解释着,目光在林悦诗和艾雅诗之间转了一圈,然后自然地落在艾雅诗身上,“艾雅诗,你也来了?太好了,我还怕林悦诗一个人等会无聊。”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了林悦诗心中刚刚燃起的微弱火苗。他没有因为艾雅诗的出现而感到意外或尴尬,反而是一副“人多更热闹”的欢迎姿态。原来,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只属于两个人的邀约。林悦诗攥紧了书包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艾雅诗显然也捕捉到了这份言外之意,她挑了挑眉,语气依旧不善,“周大学霸,下次约人麻烦看好时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那么多‘重要’的会议要开。”
周斯年似乎没听出她话里的刺,或者说他习惯了用温和去化解一切尖锐。他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是我的错,今天我请客,算是赔罪。我们……去前面的新华书店怎么样?听说进了一批新书。”
他看向林悦诗,眼神清澈坦荡,仿佛刚才的迟到和那句无心的话都只是寻常小事。林悦诗无法拒绝这样一双眼睛,她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线牵引的木偶,身不由己地跟着他设定的剧本走。
新华书店里弥漫着油墨和纸张的清香。周末的下午,人不算少,但大家都默契地保持着安静。周斯年熟门熟路地带着她们走向文学区,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三个人并排走在书架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艾雅诗走在最外侧,像个忠诚的卫士,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周斯年。周斯年走在中间,不时侧过头,和林悦诗讨论着某本书的作者,或是某个文学流派的特点。他的知识面很广,从古典诗词到西方哲学,都能信手拈来。
林悦诗努力地回应着,却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她的余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艺术画册区。那里,精美的画册整齐地排列着,像一个个沉默的秘密。她无法不想起那张被她悄悄捡起、又悄悄放回原处的素描。那张画里的陈薇,是那样生动,那样被倾注了感情。而此刻,周斯年和她谈论着卡夫卡和村上春树,语气温和,眼神专注,仿佛她是他唯一的听众。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备受煎熬。他到底是中央空调式的温暖,还是真的对她有一丝不同?她像一个在迷雾中航行的旅人,远处似乎有灯塔的光,却又忽明忽暗,无法辨认方向。 “周斯年”
艾雅诗忽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文学探讨,“听说你拍照特别好?我们悦诗都夸你好几次了。”
林悦诗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瞬间涨红。她惊慌地看向艾雅诗,后者却回了她一个“交给我”的眼神。
周斯年愣了一下,随即谦虚地摆摆手 “没有没有,就是随便拍拍,当个爱好而已。”他的目光转向林悦诗,带着一丝探寻,
林悦诗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看到他拍的别的女孩,才“被动”地对他的画技产生了兴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