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d

所有中级法师和机械师都被叫到了餐厅，埃蒙正一脸尴尬地向船长解释着什么。

祭司环视一圈，原来是那个理论上的魔法师协会负责人、七级水系大法师卡文迪没有到场。

听说可能是常年卡在七级无法突破，这位法师脾气十分暴躁，不知道怎么被塞到了船上，估摸着协会多半是有点送神的意味。

真麻烦。

祭司撇了撇嘴，但很快收敛了表情，再次向在场的人们描述了自己看到的一切，同时讲了讲自己的判断。

“船还是得开，”机械师安德鲁提议，“目前的样本太少，我们没法给出判断。”

“不行，”另一位法师反驳，“现在情况不明，贸然起航只会更危险！”

“是啊，怎么能起航？”

“那我问你，不移动怎么搞明白这个空间折叠！”

嘈杂。

果然，这群知识分子凑在一起多半会因为意见不合而吵起来。

“安静！”约翰逊用力拍了拍桌子，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定，“起航！朝和镜像相反的方向开。”

听见船长发话了，有几人虽然还想再辩驳一下，却都在同伴的劝阻下渐渐安静了下来。

无界号在紧张中航行了两天，期间，星象学者们不断确认着方位，各种数据被汇总到大会议室的巨大方桌上。

所有物资实行严格配给制度，所有人员坚守岗位，无关学者待在下层船舱内尽量减少自己的消耗，神官一刻没有停止祈祷。

“空间拼图说”逐渐成立，学者们一致赞同，整个无尽海被切成了一块块空间碎片，这些碎片之间的空间被压缩，互相联通但并不相连，每块碎片的大小、碎片的数量、边缘的形状都是不确定的，而现在，他们必须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情况下把这些大大小小的拼图还原，拼凑出正确的航线。

这是个难度巨大的拼图游戏。

巨大的演算纸被铺开，船上最顶尖的学者们汇聚一堂。星象师不断往返于船舱和甲板间，测算空间坐标。

机械师守在最下层的动力舱，在魔力波动与空气共振的轰鸣声中，看着魔力有规律地激发杠杆，通过齿轮和弹簧将动能运输到船尾巨大的螺旋桨中。他们的任务是配合风速控制船速，确保船匀速航行，如此便于学者们判断他们是否穿过了一条拼图缝隙。

“快快！！刚刚又经过了一道裂隙，我们现在在哪儿？！！”

“机械师呢？风速变了！！”

喧闹，嘈杂，急促，焦躁不安。

“水手，水手，风太大了，关闭副帆！”

船尾在海浪中劈出白色泡沫，海浪拍打，星光照在船首风暴女神的雕像上。

“毕重明！”祭司急切地呼喊着，寻找着，心里暗骂毕重明一道关键时刻就找不到人，一边奔跑在甲板上。

“这儿！”终于听到了回应。

毕重明和风暴教会的随船神官一起快步走了过来，眉眼间是隐藏不住的焦躁。

祭司很少看到毕重明露出这样的表情。大多时候，借着命运之神庇佑，他总能对即将发生的事有所预感，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刚刚风暴神官找到了我，我们一起去确认了一件事。”

“怎么了。”

“我们联系不上神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