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有情3.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清晨练习室的地板泛着潮意。左奇函推开窗户透气，冷风裹着雨丝灌进来，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转身时看见杨博文抱着一堆干净毛巾走进来，发梢还沾着雨珠。

“刚去拿的新毛巾，”杨博文把毛巾分开放在架子上，“李老师说今天要练体能，汗肯定少不了。”左奇函嗯了一声，伸手帮他把被风吹乱的毛巾摆整齐，指尖不经意碰到对方手背，两人都愣了一下，又很快移开视线。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张桂源背着包跑进来，裤脚沾了泥点：“雨太大了，差点迟到！”他话音未落，陈奕恒也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四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塑料袋上的水珠顺着指尖往下滴：“路上买的，趁热吃。”

张桂源立刻凑过去抢了个肉包，咬了一大口：“还是热的！奕恒你太靠谱了。”陈奕恒无奈地摇摇头，把剩下的包子递给左奇函和杨博文，自己拿起最后一个慢慢吃着，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帘上——今天的雨怕是停不了了。

体能训练时，跑步机的嗡鸣声混着雨声格外热闹。杨博文跑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喘，左奇函悄悄调慢自己的速度，跟在他旁边：“别急，匀速呼吸。”杨博文点点头，咬着牙坚持，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跑步机的面板上。

张桂源早就跑到旁边的瑜伽垫上做平板支撑，胳膊抖得像筛糠，陈奕恒站在他旁边数着数：“还有二十秒，坚持住。”张桂源皱着眉哼唧：“不行了不行了……”嘴上说着放弃，胳膊却没松劲，直到陈奕恒喊停，才像滩烂泥似的瘫在垫子上。

中场休息时，四人坐在地板上喝水。杨博文望着窗外的雨，忽然说：“这么大的雨，晚上怎么回去啊？”张桂源立刻接话：“可以一起打伞啊！我带了把超大的，能装下咱们四个。”陈奕恒挑眉：“你那把伞撑起来像个破布兜，上次下雨差点被风吹翻。”

左奇函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掏出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四双干净袜子：“刚才路过便利店买的，淋湿了可以换。”杨博文眼睛一亮：“奇函你也太细心了！”张桂源已经迫不及待拆开包装：“我现在就换上，湿袜子穿着太难受了。”

下午练新舞，节奏快得让人喘不过气。张桂源跳错了好几个动作，急得直跺脚，陈奕恒停下来帮他顺动作：“这里要先抬左腿，你刚才抬反了。”他边说边做示范，膝盖抬到与腰齐平，动作干净利落。张桂源跟着学，还是有点别扭，陈奕恒就耐着性子陪他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能跟上节奏。

左奇函和杨博文在练转身动作，杨博文总掌握不好重心，每次转完都要晃一下。左奇函干脆拉着他的手腕帮他找平衡，“转的时候眼睛盯着前面的镜子，”他声音放得很轻，“别慌，我在这儿呢。”杨博文点点头，再次转身时稳了很多，落地时正好对上左奇函的目光，少年的眼里像落了星星，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傍晚雨停了，天边挂着道淡淡的彩虹。四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张桂源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个相机：“刚才练舞的时候我拍了几张照片，你们看！”照片里，陈奕恒在帮他纠正动作，左奇函和杨博文靠在一起休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汗，却笑得格外灿烂。

“拍得不错啊，”杨博文凑过去看，“就是把我拍得有点傻。”左奇函也凑过来，指尖轻轻点在照片上：“这里拍糊了。”张桂源得意地扬下巴：“这叫氛围感！”陈奕恒笑着把相机拿过来：“下次我来拍，保证比你拍得好。”

走到宿舍楼下，张桂源突然提议：“要不要去天台看看？说不定能看到晚霞。”杨博文立刻响应：“好啊好啊！”陈奕恒看了眼天色：“快点去吧，不然晚霞要散了。”

天台的风很凉，吹得人神清气爽。远处的天空被染成粉紫色，云朵像被打翻的颜料染了色。四人并排坐在天台边缘，脚悬在空中轻轻晃着。张桂源指着天边的云彩：“你们看那个像不像棉花糖？”杨博文笑着说：“像你早上吃的包子。”

左奇函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灯火。陈奕恒递给他一瓶汽水：“在想什么？”他接过汽水拧开，气泡滋滋地往上冒：“在想下次舞台，我们一定会表现很好。”杨博文用力点头：“那是当然！”张桂源已经开始畅想：“到时候台下肯定有好多人给我们鼓掌。”

晚霞渐渐褪去，星星一颗接一颗冒出来。四人收拾好东西往楼下走，张桂源在前面蹦蹦跳跳，陈奕恒在后面提醒他慢点，杨博文和左奇函走在中间，偶尔说句话，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夜空。

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映着他们交叠的影子。左奇函低头看着自己和杨博文的影子挨在一起，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影子便靠得更近了。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像揣了颗甜甜的糖，在这个雨后的夜晚，悄悄融化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