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来的

钎城抱着怀里喊饿的小人儿，感觉像抱了个定时炸弹，还是奶香味的。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教练，眼神里写满了无措。

教练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挥了挥手。

“先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她能吃的。”

清清吴金翔自告奋勇地冲在前面开路，一边回头好奇地打量小祁池。

“这小不点，牙都没长齐吧？能吃啥啊？”

九尾许鑫蓁跟在最后面，手指还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敲打，眉头拧得死紧。

他正在微信上轰炸远在成都的徐必成。

——你他妈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女了？

——找上门来了！对着我们喊爸爸！

——照片.jpg （他刚才偷拍的，钎城抱着小团子的侧影）

食堂阿姨看到几个小伙子簇拥着抱了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进来，眼睛都瞪大了。

“哎哟！这是谁家的娃？真俊呐！”

小祁池似乎不怕生，看到食堂明亮的灯光和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阿姨，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钎城把她放在一张干净的椅子上，那椅子对她来说太高，她的小短腿悬在空中，不安分地晃悠着。

“阿姨，有没有……嗯……适合小小孩吃的东西？软的，好消化的。”钎城有些窘迫地问。

阿姨热情地端来一碗蒸得嫩嫩的鸡蛋羹，还细心地撒了点葱花和酱油。

“来，宝宝，尝尝阿姨做的蛋羹。”

钎城道了谢，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吹凉，递到小祁池嘴边。

他动作生疏，甚至有点笨拙。

小祁池张开小嘴，“啊呜”一口含住勺子，蛋羹入口即化。

她眼睛瞬间亮了，像落进了星星，小脚丫高兴地晃了晃，咽下去后，迫不及待地张开小嘴等着下一口。

“嗷！”

那餍足的小模样，看得旁边几个少年心里莫名一软。

九尾放下手机，暂时没等到徐必成的回复。他抱着手臂，靠在食堂门框上，看着钎城那小心翼翼喂饭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一声。

“钎城，没看出来啊，还挺有当奶爸的潜质。”

钎城耳朵尖微红，没理他，专注地又舀了一勺蛋羹。

清清凑到小祁池旁边，蹲下来，跟她平视，试图套话。

“池池，你告诉……呃，告诉我，你妈妈呢？”

小祁池正专心致志地咀嚼，闻言，抬起沾了点蛋羹的小脸，茫然地看着清清，然后摇了摇小脑袋。

“那……你家住哪里呀？”

继续摇头。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呀？”

小祁池咽下嘴里的食物，伸出小手指，指了指天花板，奶声奶气，吐字却异常清晰。

“掉下来的。”

三个少年加一个教练，背后同时窜起一股凉意。

掉下来的？

从哪儿掉？天上？

这答案比什么都不说更让人头皮发麻。

九尾站直了身体，脸上的戏谑收了起来。

教练眉头锁得更紧，这事透着邪门。

只有小祁池，仿佛说了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又张开小嘴，“嗷”地等着投喂。

一碗蛋羹很快见了底。

小祁池心满意足，自己用小手擦了擦嘴巴，然后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她扭动着身子想从椅子上下来，钎城赶紧伸手扶住她。

小家伙脚一沾地，就迈开小短腿，在食堂里探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