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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归途出现的危机

退婚后,前夫追悔莫及

马车在官道上颠簸,越往南走,春意越浓。路边的柳树已经抽出嫩黄的芽,田里的油菜花开得正盛,金灿灿的一片。陈师傅靠在车壁上打盹,花白的头发随着车厢摇晃。

沈凝翻开那本诗集。柳文渊的字迹清瘦有力,像他的人。她想起临走时他站在晨光里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小姐,前面到驿站了。”车夫在外头喊。

驿站很破旧,墙角长着青苔。老板娘是个胖妇人,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抱怨:“这鬼天气,雨下了半个月,官道都冲垮了。”

果然,第二天他们就遇上了麻烦。一段山路被泥石流埋了,工人们正在抢修。领头的差役说至少得等三天。

“绕路呢?”沈凝问。

“绕路得多走五天。”差役摇头,“而且那边闹土匪,不安全。”

沈凝看着被堵住的路。淤泥里陷着几辆货车,货主正蹲在路边发愁。时间不等人,她决定绕路。

绕路的官道确实难走,坑坑洼洼的。第三天下午,他们在一个小镇歇脚。镇子很小,只有一家客栈。晚饭时,听见隔壁桌的商人在议论。

“听说了吗?永王府在江南有大动作。”

“什么动作?”

“要在江宁设卡,所有北上的丝货都要查验。”

沈凝手里的筷子顿了顿。陈师傅看她一眼,没说话。

夜里下雨了,雨点敲打着窗纸。沈凝睡不着,起身点了灯。账本摊在桌上,数字密密麻麻。这趟回江南,不仅要进货,还要重整那边的生意。京城的铺子虽然站稳了,根基还是在江南。

天亮时雨停了,空气里都是泥土的味道。他们继续赶路。越接近江南,景致越熟悉。白墙黑瓦的村落,纵横交错的水渠,还有那些熟悉的乡音。

“快到杭州了。”陈师傅有些激动,“半年没回来了。”

沈凝望着窗外。稻田里插秧的农夫直起腰,用汗巾擦脸。这个动作让她想起父亲。若是父亲还在,看到现在的云裳阁,应该会欣慰吧。

这天傍晚,他们终于到了杭州城外。夕阳把城门楼染成金色,护城河边的柳树绿得像要滴出水来。排队进城的人很多,吵吵嚷嚷的。

突然,一队官兵冲过来,把人群分开。一个骑马的军官高声喊道:“奉旨查案!所有人原地等候!”

人群骚动起来。沈凝他们的马车被挤到路边。她掀开车帘,看见官兵正在盘查一辆绸缎商的货车。

“是张记的车。”陈师傅小声说,“杭州最大的绸缎商。”

官兵把货箱一个个撬开,丝绸散了一地。领头的军官拿起一匹锦缎仔细查看,又和手里的册子对照。

“带走!”军官一挥手,张记的掌柜就被押走了。

人群议论纷纷。

“张记犯什么事了?”

“听说私运违禁丝货。”

“不可能吧?张记可是老字号了……”

沈凝心里一沉。张记是云裳阁在江南最大的供货商之一。

进城后,他们直接去了云裳阁老店。半年没回来,铺子还保持着原样,只是冷清了许多。留守的伙计看见他们,又惊又喜。

“东家可算回来了!”

“店里怎么样?”

伙计苦着脸:“不太好。这半个月,官府天天来查,客人都吓跑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马蹄声。几个衙役闯进来,为首的掏出文书:“奉知府令,查验丝货!”

这次查得特别仔细。衙役们把库房翻了个底朝天,连地砖都敲了一遍。最后什么也没找到,悻悻地走了。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伙计说,“摆明了是找茬。”

晚饭后,沈凝独自在院里散步。月光很好,洒在青石板上,像铺了一层霜。她想起京城书院里的孩子们,想起阿卯亮晶晶的眼睛。

突然,后院传来一声轻响。沈凝警觉地停下脚步。

“谁?”

一个黑影从墙角闪出来。借着月光,沈凝看清那人的脸,吃了一惊。

“张掌柜?”

正是白天在城门口被带走的张记掌柜。他衣衫凌乱,脸上还有伤。

“沈东家,救我!”他扑通跪下,“我是逃出来的……”

沈凝把他扶进屋里,让伙计守着门。张掌柜喝了口热茶,手还在发抖。

“是永王府……他们要搞垮江南所有的绸缎商。”他喘着气说,“先在漕运加税,再在各地设卡。不服管的,就安个罪名抓起来。”

“为什么?”

“他们要垄断江南的丝货生意。”张掌柜压低声音,“听说永王府和外商签了大单,要的量特别大。”

沈凝想起京城听到的传闻。原来永王府的野心这么大。

“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想去京城告御状。”张掌柜苦笑,“虽然希望渺茫,总比等死强。”

第二天,沈凝让伙计送张掌柜从水路离开。临走前,张掌柜交给她一本账册。

“这是我偷偷记的。永王府在江南的勾当,都在里面。沈东家,你……好自为之。”

送走张掌柜,沈凝翻开账册。越看心越沉。永王府不仅垄断丝货,还涉及私盐、矿产,甚至……兵器。

她想起安远侯的提醒。永王府的势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接下来的日子,沈凝忙着重整江南的生意。她去了几家相熟的供货商,发现情况都很糟。有的已经被永王府收编,有的像张记一样濒临破产。

这天,她去看望染坊的老师傅。老师傅病了,躺在床上咳嗽。

“东家啊,这行当要变天了。”老师傅喘着气说,“永王府的人来找过我,出三倍工钱,让我去他们的工坊。”

“您答应了?”

“我推说病了。”老师傅摇头,“可是东家,其他师傅……怕是顶不住这个诱惑。”

从老师傅家出来,沈凝心情沉重。永王府这是要釜底抽薪,连工匠都要挖走。

回到铺子,陈师傅等在门口,脸色很难看。

“小姐,刚得到消息。永王府在城外建了个大工坊,把我们最好的三个染匠都挖走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傍晚时分,知府衙门又来了人。这次不是查货,是传唤。

“沈东家,有人告你勾结逃犯。”衙役冷着脸,“请跟我们走一趟。”

沈凝心里明白,这是张掌柜的事发了。她镇定地换了衣服,跟着衙役出门。陈师傅想拦,她摇摇头。

“看好铺子。我去去就回。”

知府衙门还是老样子,青石台阶被磨得发亮。沈凝跪在堂下,听见惊堂木重重一拍。

“沈凝!你可知罪?”

“民女不知。”

“张记掌柜越狱逃走,有人看见他昨夜进了你的铺子!”

沈凝抬头。堂上坐着的是新来的知府,姓刘,据说是永王府的门人。

“大人明鉴,昨夜民女一直在铺子里,并未见过什么逃犯。”

“还敢狡辩!来人,带证人!”

一个瘦小的男人被带上来,是隔壁杂货铺的伙计。

“小的……小的昨夜起夜,看见张掌柜从云裳阁的后门进去……”

沈凝看着那个伙计。他的眼神躲躲闪闪,手指一直在抖。

“大人,”她平静地说,“可否让民女问证人几句话?”

得到准许后,她转向那个伙计:“你说看见张掌柜,他穿什么衣服?”

“青……青色长衫。”

“什么时辰?”

“子……子时三刻。”

沈凝笑了:“大人,张掌柜被通缉的画像上,明明穿的是褐色短褂。而且昨夜子时三刻,正下着大雨,这位伙计起夜,怎么看得清对面街上的人?”

伙计脸色煞白。知府的表情也变了。

“还有,”沈凝继续说,“张掌柜身高六尺,我们铺子后门的门楣只有五尺半。他若进去,必须弯腰。请问证人,他弯腰了吗?”

伙计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知府恼羞成怒,一拍惊堂木:“休得胡搅蛮缠!本案押后再审!退堂!”

回到铺子,天已经黑了。陈师傅和伙计们都等在厅里,看见她回来,都松了口气。

“小姐,这明显是栽赃!”

“我知道。”沈凝揉揉眉心,“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底细。”

夜里,她给柳文渊写了封信,把江南的情况简单说了。信送出去后,她站在窗前发呆。月光下的杭州城静悄悄的,可这安静底下,藏着多少暗流。

第二天,更坏的消息传来。永王府的工坊提前开工了,而且出的第一批货,竟然和云裳阁的新品一模一样。

“他们肯定偷了我们的织法!”陈师傅气得直跺脚。

沈凝却异常平静。她走到织机前,抚摸着上面的丝线。

“是时候让他们见识真正的云裳阁了。”

她召集所有工匠,宣布了一个决定:停工三天,研发新品。

“小姐,这个时候停工……”

“正因为他们以为摸透了我们的底细,我们才要出其不意。”

这三天,工坊日夜灯火通明。沈凝把压箱底的技艺都拿了出来,那是母亲临终前传给她的独门绝技——七彩流光锦。

这种锦缎在不同光线下会变幻七种颜色,织法极其复杂,要经过七染七织。最关键的一道工序,必须在月光下完成。

第三夜,月圆如镜。沈凝亲自在院里架起织机,就着月光织最后一道金线。丝线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仿佛活了过来。

天亮时分,第一匹七彩流光锦终于织成。当它在晨光中展开时,所有工匠都屏住了呼吸。

锦缎上的牡丹仿佛在缓缓绽放,每一片花瓣都在流动着七彩光芒。

“这……这是天上的云霞啊!”一个老工匠喃喃道。

消息很快传开了。永王府的工坊里,管事气得摔了茶杯。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还有这种技艺!”

而此刻的沈凝,正带着这匹锦缎,敲开了江宁织造府的大门。开门的小厮看见她手中的锦缎,眼睛都直了。

“麻烦通传,云裳阁沈凝,求见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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