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谢塔站起身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扭曲。
锁链寸寸断裂的声音如同冰晶破碎，那些流动的符文像是找到了归宿，疯狂涌向他的身体。他漆黑眼眸中的血色越来越浓，几乎要溢出眼眶。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门口的“谢塔”厉声喝道，手中的手术刀泛起不祥的黑芒，“他只是个被污染的残次品！”
白柳站在真正的谢塔身后，感受着空气中狂暴的能量波动。他轻声开口：“那也比一个靠欺骗和背叛成神的窃贼要好。”
“欺骗？”“谢塔”突然笑了，银灰色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白柳，你根本不知道真相。他才是——”
话音未落，银发谢塔已经动了。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简单的一抬手。无数黑色触须从虚空中探出，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直取门口的冒牌货。
“砰！”
两股力量碰撞的冲击波将整个大厅掀翻。白柳被谢塔用一道黑色屏障护在身后，眼睁睁看着医院走廊如同纸片般被撕碎。
“躲好。”谢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某种压抑已久的疯狂，“我要亲手了结这个偷走我一切的贼。”
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在破碎的空间中高速移动，每一次交锋都让副本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白柳靠在残存的墙壁后，看着预言之书在手中化作灰烬。
原来书上说的“挚爱”，从来都不是指他。
那些温柔的守护，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全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谢塔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爱人，而是一个能够帮他打破封印的祭品。
“你知道吗？”冒牌货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他和我本来就是一体。”
白柳猛地回头，发现“谢塔”不知何时突破了屏障，正站在他身后。银灰色的眼眸中流淌着悲伤：
“我们本是这个游戏的管理员，因为试图反抗系统而被惩罚。他选择了堕落，而我选择用你的力量来修复这个世界。”
白柳冷静地看着他：“所以你就杀了我九十八次？”
“那不是死亡，是重置！”“谢塔”急切地解释，“每一次都是为了收集足够的数据来修复系统！只要再完成最后一次......”
一道黑色触须贯穿了他的胸膛。
银发谢塔站在不远处，眼中血色未褪：“谎言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
冒牌货低头看着胸口的触须，突然笑了：“你不敢告诉他真相吗？不敢告诉他，一旦封印完全解除，整个游戏都会崩溃？所有玩家都会死？”
白柳的瞳孔猛地收缩。
谢塔缓缓抽出触须，声音冰冷：“那又如何？”
“听到了吗？”“谢塔”咳着血，笑容惨淡，“他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包括你，白柳。”
空间开始崩塌，医院的景象如同褪色的油画般剥落。银发谢塔走向白柳，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白柳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突然明白了预言之书的真正含义。
九十九次死亡，九十九次重生。
不是为了成神。
而是为了弑神。
他轻轻握住谢塔伸来的手，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将一把染血的手术刀送进了他的心脏。
“恭喜。”白柳在谢塔耳边轻声说，“你终于自由了。”
谢塔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露出底下熟悉的银灰。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刀柄，竟然笑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白柳松开手，任由对方倒下，“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样......”
“都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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