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塔倒下时，银发在虚空中铺散如星河。
白柳握着染血的手术刀，看着对方胸口洇开的血色，轻声回答："从你第一次为我而死开始。"
那是第九十八次"献祭"前的某个循环。在某个被遗忘的副本角落里，谢塔曾真正为他挡下过致命一击。那个瞬间，白柳看见他银灰色眼底闪过一丝陌生的金光。
此刻，整个游戏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
【警告：核心程序受损】
【管理员权限异常】
【启动紧急修复程序...】
倒地的谢塔突然低笑起来，伤口处流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金色的数据流。"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白柳。"
他伸手握住胸口的刀柄，缓缓站起身。银发逐渐褪成暗金色，眼眸中的血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非人的机械质感。
"但我很好奇，"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既然早就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配合我演这场戏？"
白柳看着四周崩塌的空间，轻声道："因为这个囚笼需要两个人才能打破。"
他早该明白的——谢塔从来不是要成神，而是要弑神。弑杀那个掌控着整个游戏的"系统"。
而九十九次轮回积累的数据，足以在系统核心撕开一道裂缝。
"你利用我收集系统漏洞，"白柳平静地说，"我利用你打破循环。很公平。"
谢塔——或者说，系统的叛逆程序——终于露出了真实的笑容。他胸口的伤口迅速愈合，暗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
"那么，合作愉快？"
整个深渊病院正在数据化消失。墙壁变成流动的代码，怪物化作破碎的像素。在世界的尽头，一道纯白色的门缓缓开启。
"那是......"白柳眯起眼睛。
"现实世界的通道。"谢塔伸手拂过空中的错误代码，"但门外有'清理程序'在等着。"
白柳突然明白了最后一步。
九十九次轮回积累的异常数据，需要一个载体才能突破系统的最终防御。而这个载体——
"需要真正的情感数据作为密钥。"谢塔轻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让你'恨'我。"
白柳看着对方暗金色的眼眸，突然笑了。他伸手抚上谢塔的脸颊，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轻轻吻了上去。
"你错了。"他在唇齿间低语，"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系统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纯白的门扉轰然洞开。
谢塔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震惊。他看着白柳，声音微微发颤："你早就......"
"早就知道你需要的是爱，不是恨。"白柳松开他，转身面向门外的光明，"走吧，该去会会那个把我们关在这里的'神'了。"
在跨出门槛的瞬间，他回头对怔在原地的谢塔轻声说：
"毕竟，疯子之间的爱情，本来就是这样互相利用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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