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几乎一夜未眠。
天刚蒙蒙亮，他就悄无声息地溜出家门，骑上那辆黑色机车，直奔谢俞家小区。他知道今天学校要召开关于他们的“特别会议”，也知道自己父亲一定会施压让学校开除他们，甚至已经安排好送他出国。
但他绝不能就这样放弃。
在谢俞家楼下，贺朝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意料之中，无人接听。他抬头望向谢俞卧室的窗口，灯光亮着，窗帘紧闭。
“谢俞！”他压低声音喊道，生怕惊动谢俞的母亲。
窗口的窗帘微微动了一下，随即拉开一条缝。谢俞的脸出现在窗口，带着明显的惊讶。他很快打开窗，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
五分钟后，谢俞出现在楼道口，快步走向贺朝。
“你怎么来了？”谢俞皱眉问道，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今天不是要去学校...”
“我爸要送我出国，”贺朝打断他，声音急促，“下周一就走。”
谢俞的表情凝固了。
“我不会走的，”贺朝抓住谢俞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但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今天的会议，他们一定会逼我们否认关系，甚至互相推卸责任。”
谢俞沉默片刻，反手握住贺朝的手：“你有什么想法？”
“承认。”贺朝直视着他的眼睛，“不辩解，不否认，但要让所有人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影响任何人，更不该成为被处罚的理由。”
“校规第17条，”谢俞轻声说，“禁止学生发展不当关系，影响学校声誉。”
“那就改变校规。”贺朝的语气斩钉截铁。
谢俞微微睁大眼睛。
“不是现在，”贺朝解释道，“但如果我们坚持不否认，不妥协，学校要么开除我们，要么只能修改那条模糊的规定。而如果开除我们，势必会引起更大的舆论关注。”
“你在赌。”谢俞说。
“我在为我们争取未来。”贺朝纠正道。
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谢俞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窗口：“我妈快醒了。”
“九点，学校见。”贺朝松开手，最后深深看了谢俞一眼，“不管发生什么，记住，我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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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五十分，学校行政楼会议室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和老师。显然，消息已经传开，所有人都想知道这场风波的结局。
贺朝和谢俞在走廊两端同时出现，目光相遇的瞬间，彼此都微微点头。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校长、教导主任、年级组长和他们的班主任老唐坐在长桌一侧，另一侧是贺朝的父亲和谢俞的母亲。贺父面色铁青，谢母则眼眶红肿。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校长清了清嗓子，目光在贺朝和谢俞之间来回移动，“关于昨天公告栏上的照片，以及在学校内外引起的轩然大波，两位同学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贺朝率先开口：“照片是真的，但偷拍和公开散布他人隐私的行为已经违法。我们才是受害者。”
教导主任皱眉打断：“问题的核心不是照片如何被公开，而是照片中的内容！贺朝同学，你明白这种行为严重违反校规吗？”
“请问主任，”谢俞平静地接话，“校规哪一条明确规定，学生之间不能存在感情关系？”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校规第17条明确规定，禁止学生发展不当关系，影响学校声誉。”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你们的行为已经在全校范围内造成恶劣影响，严重损害学校形象。”
“我们的关系是建立在相互尊重和真诚情感基础上的，”贺朝说，“既没有影响学习，也没有妨碍他人。何来‘不当’之说？至于学校声誉，真正损害它的应该是偷拍和传播隐私的人，而不是我们。”
贺父猛地拍桌而起：“贺朝！注意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很明确，”贺朝毫不退缩，“我喜欢谢俞，不会为此道歉，更不会否认。”
谢母难以置信地看着贺朝，又转向自己的儿子：“小俞，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谢俞身上。
谢俞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是。我和贺朝互相喜欢，不认为这是错误。我们愿意接受学校因我们违反校规而给予的合理处分，但不会否认我们的关系。”
会议室里炸开了锅。
“你们这是公然挑战校规！”教导主任气得脸色发白。
“如果校规本身存在歧视和不公，为什么不能挑战？”贺朝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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