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老唐关上门，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斟酌措辞。
“这些照片...”他指了指桌上打印出来的那几张，“是真的吗？”
贺朝抬头，毫不犹豫：“是真的。”
老唐的表情复杂起来，他转向谢俞：“你呢？谢俞，你一直是年级的榜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俞感到喉咙发紧，但他还是迎上老师的目光：“是真的。”
办公室里陷入沉默。老唐揉了揉太阳穴，看上去瞬间老了好几岁。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最终开口，“按照校规，这种行为是要被记大过，甚至开除的。而且现在闹得人尽皆知...”
“我们做错了什么？”贺朝打断他，“我们只是喜欢彼此，这有错吗？”
老张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刻回答。
“学校领导已经知道了，”最后他说，“教导主任要求见你们和你们的家长。明天上午九点。”
从办公室出来，两人一路沉默。校园里的每个角落都投来异样的目光，但他们已经无暇顾及。
在校门口分别时，贺朝拉住谢俞的手腕。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我不该带你去那里。”
谢俞摇头：“不关你的事。”
“明天...”贺朝欲言又止。
“明天见。”谢俞说完，转身走向家的方向。
他知道，今晚家里必定会有一场风暴。而贺朝那边，情况只会更糟。
果然，一进门，谢俞就看见母亲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苍白，桌上放着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
“小俞，”她的声音颤抖着，“这是真的吗？”
谢俞站在门口，没有否认。
谢母捂住脸，肩膀微微发抖。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中满是泪水。
“为什么？”她问，“是妈妈哪里做得不好吗？还是学习压力太大了？你可以告诉妈妈的...”
“妈，”谢俞轻声打断她，“这与任何人都无关。我只是喜欢他。”
“你们还这么小，懂什么是喜欢吗？”谢母站起身，声音提高，“这是不正常的关系，你明白吗？别人会怎么看你？你的前途怎么办？”
“我喜欢他，”谢俞重复道，出奇地平静，“这与正常与否无关，与别人的看法无关。”
谢母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
那一晚，谢俞房间的门被反锁了。手机被没收，网络被切断，他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起贺朝在海边说的话：“等毕业了，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现在，那个未来似乎变得遥不可及。
与此同时，贺朝家中则是另一番景象。
贺父把照片狠狠摔在贺朝面前：“解释！”
“如您所见。”贺朝面无表情。
“我花钱供你读书，不是让你去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贺父气得脸色发青，“明天就去学校，当着所有人的面澄清，说这是误会，是别人诬陷你的！”
贺朝抬头，直视父亲的眼睛：“不是误会，我喜欢他。”
一记耳光重重落在贺朝脸上，但他纹丝不动。
“你再说一遍？”贺父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我喜欢谢俞，”贺朝一字一顿地说，“不会澄清，不会否认。”
“好，很好，”贺父点头，眼神冰冷，“既然如此，从明天起，你不用去学校了。我会安排你出国，去一个你再也见不到他的地方。”
贺朝猛地抬头：“什么？”
“我已经决定了。”贺父转身，不留任何反驳的余地，“下周一就走。”
贺朝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夜深了，两栋房子里的灯光相继熄灭，但无人入眠。
谢俞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偶尔经过的车灯，思考着如何联系贺朝。而贺朝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寻找着任何可能逃脱的方法。
他们都明白，第二天在学校的会面，将决定他们的未来。
而此刻，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那个偷拍并张贴照片的人，正满意地看着手机里不断刷新的讨论，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