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武魂殿的窗棂，青鸾就被枕边细碎的响动扰醒。他睁开眼，指尖刚触到熟悉的被褥，却摸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低头看去时，呼吸骤然顿住。
被褥上蜷着个巴掌大的小人，宝蓝色劲装缩成了迷你模样，银发软软地贴在脸颊旁，连平日里总翘着的发梢，都温顺地垂着。那眉眼、那抿着的唇，分明是光翎，只是不知为何，竟缩成了这般小巧的模样。
“光翎？”青鸾声音放得极轻，指尖悬在小人上方，怕惊扰了他。
软乎乎的小人动了动，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时，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青鸾？”光翎的声音也变细了，像浸了蜜的糖粒，“你怎么变这么大了？”他抬手想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只有指甲盖大小，低头一看，才惊觉自己缩成了巴掌大，“我、我这是怎么了？！”
青鸾连忙用掌心轻轻托住他，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别慌，许是昨夜修炼时灵力紊乱，我去请医官来看看。”
光翎却抓紧了他的衣襟，小脸上满是慌张：“别去！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我这样，肯定要笑我！”他素来好强，可不想让供奉殿的人看见自己这般模样。
青鸾看着他紧绷的小模样，心里又疼又好笑，只好应下：“好，不去。那你先待在我身边，我守着你。”他小心翼翼地把光翎放在枕边，又取来一块干净的丝绸铺在旁边，免得粗糙的被褥磨到他。
光翎坐在丝绸上，看着青鸾忙前忙后，心里既委屈又有点莫名的安心。等青鸾端来温水时，他才发现自己连杯子都碰不到——青鸾特意找了个最小的瓷盏，可对现在的他来说，依旧像个小水盆。
“我喂你。”青鸾用指尖蘸了点温水，递到光翎嘴边。光翎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吃过早饭，青鸾要去殿中处理事务，又放心不下光翎。思索片刻，他取来一个绣着鸾鸟纹样的锦囊，垫上柔软的棉絮，轻轻把光翎放了进去：“我把你带在身边，这样也放心。”
锦囊挂在青鸾腰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光翎扒着锦囊边缘，偷偷往外看——平日里熟悉的供奉殿，此刻变得无比辽阔，连青鸾垂落的衣摆，都像片飘动的云。偶尔有人跟青鸾说话，光翎就赶紧缩回去，屏住呼吸，生怕被发现。
等青鸾处理完事务，回到住处时，光翎已经在锦囊里睡着了。青鸾小心翼翼地把他取出来，放在掌心，看着他安稳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他柔软的银发。昨夜光翎还跟他拌嘴，说要在下次比剑时赢过他，如今缩成这般模样，倒没了往日的锐气，多了几分可爱。
傍晚时，光翎终于醒了。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青鸾正坐在桌旁，手里拿着片羽毛——那是他昨日不小心掉落的翎羽，青鸾竟还好好收着。
“青鸾，”光翎小声开口，“我会不会一直这样啊？”
青鸾放下翎羽，把他捧到面前，眼神认真：“不会的。我已经查过古籍，灵力紊乱导致的体型变化，只要好好调息，过几日就能恢复。”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就算一直这样也没关系，我养着你，给你做最小的桂花糕，给你缝最软的衣服。”
光翎的小脸瞬间红了，别过脸去，却悄悄抓紧了他的指尖：“谁要你养！我很快就能变回来的！”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像被温水浸过，暖得发甜。
夜里，青鸾怕光翎着凉，特意把他放在枕边，还在旁边放了个小小的暖炉。光翎缩在青鸾的掌心，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平日里都是他跟在青鸾身后，如今倒能被青鸾这般细心呵护，倒像是换了种模样的陪伴。
“青鸾，”光翎轻声说，“等我变回来，我教你那招‘翎破长空’好不好？”
青鸾低头，看着掌心的小人，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好，我等着。”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掌间的小人渐渐睡去，青鸾轻轻握住掌心，像是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知道，不管光翎是高大模样，还是这般小巧模样，他都会一直守着他，陪他走过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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