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进窗棂时，青鸾是被一阵细碎的“扑棱”声弄醒的。
他睁开眼，就见枕头边落着团银色的小东西——光翎缩成了手掌大小，正扑腾着一对迷你冰翼，试图从被褥的褶皱里爬出来。银发散乱地贴在圆乎乎的脸颊上，左眼的冰翳也小了一圈，看起来像只被淋湿的幼鸟。
“别动。”青鸾的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翅膀。冰翼凉丝丝的，像凝结的晨露。
小光翎被这根“巨大”的手指吓得一僵，抬头看清是他，才奶声奶气地喊：“青鸾……我怎么变这么小了？”声音细得像蚊蚋，却还是那熟悉的调子。
昨晚修炼时魂力忽然失控的记忆涌上来，光翎低头看了看自己只有指甲盖大的手，顿时垮了脸，翅膀也蔫蔫地垂了下来。
青鸾撑起上半身，用指腹轻轻把他托起来，放在掌心。小家伙轻得几乎没重量，坐在他的掌心晃了晃腿，银色的发丝扫过青鸾的指腹，带着点微痒的触感。
“先吃饭。”青鸾起身时格外小心，生怕动作太大连人带掌一起晃掉。他从食盒里捏了粒晶莹的莲子，递到光翎嘴边。
小光翎凑过去，小口小口地啄着莲子，脸颊鼓鼓的像只储粮的仓鼠。青鸾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忽然觉得这样的光翎……竟有几分可爱。
吃过东西，光翎扒着他的手指站起来，拍了拍翅膀：“我要去练弓！”
青鸾无奈，只好找出个装玉佩的锦盒，铺了层软绒，把他放进去。“待在这里，别乱跑。”
他去取光翎那柄同样缩小了的神弓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回头一看，小光翎正顺着桌腿往下爬，冰翼扑腾得飞快，却因为太小，爬两步就往下滑一截。
“说了别乱跑。”青鸾走过去，重新把他捏起来放回锦盒，指尖故意轻轻刮了下他的脸颊。
光翎气鼓鼓地瞪他，却因为太小，那眼神没什么威慑力，反倒像在撒娇。“我自己能走！”
午后处理卷宗时，青鸾把锦盒放在案头。小光翎起初还乖乖待着，后来实在无聊，就顺着桌沿爬到卷宗上，用爪子（？）在墨迹未干的字上踩了个小小的冰蓝色脚印。
青鸾发现时，他正踮着脚，试图把脚印蹭掉，结果越蹭越明显。看见青鸾看过来，他立刻缩成一团，翅膀捂住脸，只露出一小截银发。
“调皮。”青鸾无奈地摇头，却没真的生气，只是拿过笔，在那个小脚印旁边，轻轻画了个极小的青鸾羽痕。
傍晚魂力稳定时，光翎在一阵白光中恢复了原状，正坐在锦盒里发愣。青鸾伸手把他拉起来，就见他盯着案上那卷带脚印的卷宗，脸颊红得像要烧起来。
“那、那个脚印……”
“留着了。”青鸾拿起卷宗，指尖划过那对依偎在一起的脚印与羽痕，眼底漾着浅淡的笑意，“下次再变小，就罚你在上面踩满整个卷宗。”
光翎被他说得一愣，随即扑过去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颈窝：“才不会有下次！”
窗外的暮色漫进来，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青鸾低头，看着怀里人泛红的耳根，忽然觉得，偶尔这样“缩水”一下，似乎也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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