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刃的动作很快,次日便将太医院的记录送到了云昭面前。
“近三个月来,一直是张院判为太后诊脉。”墨刃指着记录上的名字,“这是张院判开的方子。”
云昭仔细翻阅着脉案和药方,眉头越皱越紧。
“这方子看似对症,实则药性相冲。”她放下药方,“长期服用,只会让病情越来越重。”
“需要属下去请张院判来问话吗?”
“不必打草惊蛇。”云昭沉思片刻,“去请刘太医来一趟。”
刘太医是太医院的老太医,曾是永嘉长公主的心腹。这些年来一直不得志,被排挤在太医院边缘。
半个时辰后,刘太医匆匆赶到长公主府。
“参见郡主。”
“刘太医请起。”云昭将太后的脉案推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个。”
刘太医仔细翻阅后,脸色渐渐变了:“这......这方子有问题!”
“本宫也是这么觉得。”云昭注视着他,“以你之见,太后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刘太医沉吟道:“从脉象看,似是心脉虚弱之症。但若按这个方子服药,反而会加重病情。”
“若是让你来诊治,该如何用药?”
刘太医提笔写下一张方子:“当以温补为主,佐以安神之药。”
云昭接过方子看了看:“从今日起,你就去永寿宫伺候太后。”
刘太医面露难色:“可是张院判那边......”
“本宫自有安排。”云昭淡淡道,“你只需记住,太后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送走刘太医后,墨刃低声道:“郡主是要动张院判?”
“不急。”云昭指尖轻叩桌面,“先看看他背后是谁。”
子时三刻,太医院内一片寂静。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正是墨刃。他按照云昭的指示,前来查探张院判的底细。
张院判的值房在太医院东侧。墨刃轻巧地撬开窗栓,闪身而入。
值房内药香弥漫,书案上堆满了医书和脉案。墨刃仔细搜查每个抽屉,终于在暗格里发现了一本私密的账册。
账册上记录着张院判与各宫往来的明细。当翻到最近三个月的记录时,墨刃眼神一凝——上面清晰地记载着张院判每月从长春宫领取的赏银。
长春宫,正是陈皇后的寝宫。
墨刃将账册收入怀中,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立即闪身躲入屏风后。
值房门被推开,张院判提着灯笼走了进来。他似乎心事重重,在房内踱步片刻,最终从书架后的暗格中取出一包药粉。
“真是造孽啊......”张院判喃喃自语,将药粉倒入茶壶中,“可皇后娘娘之命,不得不从......”
待张院判离开后,墨刃立即返回长公主府,将所见所闻如实禀报。
“果然是她。”云昭冷笑,“去查查那包药粉的成分。”
次日一早,云昭径直前往长春宫。
陈皇后正在用早膳,见到云昭,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郡主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宫这里?”
“昭儿特来向姨母请安。”云昭行礼后,目光扫过桌上的膳食,“姨母近日可还安好?”
“托郡主的福,好得很。”陈皇后放下筷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云昭从袖中取出那本账册:“昭儿近日查到一些有趣的东西,想请姨母过目。”
陈皇后接过账册,翻看几页后脸色大变:“你这是何意?”
“昭儿只是好奇,姨母每月给张院判那么多赏银,所为何事?”
“你......你竟敢监视本宫!”陈皇后猛地站起身。
“昭儿不敢。”云昭淡淡道,“只是太后娘娘凤体欠安,昭儿不得不谨慎些。”
陈皇后强作镇定:“太后抱恙,本宫命张院判好生诊治,有何不妥?”
“确实无不妥。”云昭走近一步,压低声音,“只是不知姨母可知道,张院判给太后开的方子里,多了一味不该有的药材?”
陈皇后脸色煞白,跌坐在椅子上。
“姨母放心。”云昭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只要太后平安无事,这件事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云昭直起身,“从今往后,永寿宫的事,就不劳姨母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