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躺在床上时,指尖还在反复摩挲脖子上的草莓吊坠。银链细得像根月光纺成的线,吊坠贴在锁骨处,凉丝丝的触感却总让她想起傍晚江逾白掌心的温度——他递蛋糕时指尖的轻碰,握她手腕时的温热,还有让她擦嘴角时,凑近过来的呼吸里带着的奶油甜香。
她把枕头边的小台灯拧亮,暖黄的光刚好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她下午没敢拿出来的情书,信封还是上周特意挑的浅粉色,此刻被她拿在手里,指尖按在信封封口处,突然想起栀子花丛边他泛红的耳尖。那时他递出首饰盒的样子,比她攥着发夹的手还要抖,原来他也会紧张啊。
林晚星忍不住笑出声,从笔筒里翻出支草莓味的荧光笔,在信封右下角画了颗圆滚滚的小草莓。笔芯划过纸面时留下淡淡的甜香,和下午蛋糕的味道混在一起,让她想起江逾白嘴角沾着奶油的模样。她对着信封轻轻吹了吹,把它放进书桌最上层的抽屉里,和那本物理竞赛笔记摆在一起——那是上周江逾白借她的,扉页上有他画的歪歪扭扭的小太阳,当时她以为是随手画的,现在再看,倒像是藏了点说不清的心意。
窗外的晚风从纱窗缝里钻进来,带着楼下栀子花落了的香气。林晚星把项链从脖子上摘下来,小心地放在枕头左侧,刚好是她翻身就能碰到的位置。她想起江逾白说明天要把发夹别在书包上,忍不住开始想象他背着书包走进教室的样子——浅灰色的书包带,配上那颗缀着珍珠的草莓发夹,会不会像他初一时偷偷吃草莓硬糖那样,连耳朵尖都透着点甜。
手机在床头柜上亮了一下,是江逾白发来的消息:“项链戴得舒服吗?要是太长明天我帮你调。”后面跟着个草莓表情,和她画在信封上的那颗几乎一样。林晚星握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顿了半天,最后只回了个笑脸,再加一句“睡得早呀”。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她好像看见江逾白拿着手机笑的样子,像傍晚落在他眼里的晚霞,亮得让人心里发暖。
她把手机放在枕头右边,和项链对称着摆好,像是把江逾白的心意妥帖地收在了枕边。关上台灯时,她又摸了摸枕头下的情书,心里悄悄盼着明天快点来——不用急着说出口,只要能看见他书包上的发夹,能让他帮自己调项链的长度,好像这样就足够甜了。
黑暗里,林晚星翻了个身,指尖碰到冰凉的吊坠,突然想起下午他捂着小腹的样子。那时他脸色白得像栀子花瓣,却还是笑着给她叉草莓,她当时怎么没多问一句呢?心里刚泛起一点不安,又被他送项链时的模样压了下去——他说要一起考重点高中,说以后要陪她去文具店挑新本子,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对着空气轻轻说了句“晚安”,像是说给江逾白听,又像是说给明天的自己。枕头边的项链安安静静地躺着,月光透过窗帘缝落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他眼里盛着的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