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风带着几分清爽，掠过老槐树的枝头时，总会摇落阵阵槐果的清香。曾缀满枝头的雪白槐花早已谢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串青绿色的槐果，像极了缩小版的翡翠串珠，沉甸甸地挂在枝桠间。树下的几株槐苗也不甘示弱，枝梢上竟也结出了指甲盖大小的小槐果，青嫩得能掐出水来，惹得小女孩每天都要跑去数上几遍。
“可以摘些槐花做点心啦！”丁程鑫搬来木梯，手里提着竹编的小篮，马嘉祺则站在梯下扶着梯子，仰头仔细叮嘱：“只摘低处的，别碰着燕巢那边的枝桠。”此时的燕巢里，小雏鸟早已褪去绒毛，长出了黑白相间的羽翼，正挤在巢边，探着小脑袋好奇地张望。每当丁程鑫伸手摘槐花时，它们便会扑棱着翅膀，发出清脆的“啾啾”声，像是在为他加油，又像是在提防着这个“大个子”靠近自己的家。
宋亚轩蹲在槐苗旁，小心翼翼地采摘着低处的槐花瓣——这些是晚开的零星槐花，虽不如盛花期时繁茂，却也带着清甜的香气。他将槐花放进竹篮里，转头看见小雨正举着“槐果册”，对着枝头的槐果细细描摹，画册上，新槐苗的小槐果被画得格外鲜活，旁边还标注着“夏末，新槐果初成”的小字。“等会儿把新鲜的槐花分给燕子一些，它们肯定喜欢。”宋亚轩捡起一片落在画册上的槐叶，轻轻夹在书页间，当作这个夏天的纪念。
厨房里，马嘉祺正将洗净的槐花与面粉拌匀，加入少许白糖，揉成一个个小小的面团，放进蒸笼里。小女孩趴在灶台边，鼻尖凑得极近，鼻尖萦绕着槐花的甜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等蒸熟了，我要先给燕子们留几个！”阿明则举着望远镜，守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镜头紧紧盯着燕巢——他发现，最近几天，燕子夫妇总是带着小雏鸟在巢边扑棱翅膀，像是在教它们飞行的技巧。
午后的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蒸笼里的槐花糕终于熟了，揭开笼盖的瞬间，甜香四溢，整个院子都浸在温柔的香气里。丁程鑫用小碟子盛了几块槐花糕，放在离燕巢不远的窗台上，刚退开几步，雄燕便率先飞了过来，啄了一小口槐花糕，又飞回巢边，对着小雏鸟叽叽叫着。没过多久，几只小雏鸟便在父母的鼓励下，试探着从巢边探出身子，扇动着翅膀，想要飞向窗台。
第一次试飞并不顺利。最胆大的那只小雏鸟刚飞出巢，翅膀便晃了晃，直直地朝着地面坠去。阿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刚要伸手去接，却见雄燕迅速俯冲而下，用翅膀轻轻托了小雏鸟一下，带着它缓缓落在低矮的槐苗枝桠上。小雏鸟站稳身子，抖了抖翅膀，似乎并不气馁，又扑棱着朝着燕巢的方向飞去，这一次，它稳稳地落在了巢边，引得其他小雏鸟纷纷跟着尝试。
接下来的日子，院子里成了雏燕的“飞行训练场”。每天清晨，燕子夫妇都会带着小雏鸟在院子上空盘旋，小雏鸟们起初飞得跌跌撞撞，常常撞到槐树枝桠上，却从不肯放弃，一次又一次地扇动翅膀，渐渐飞得越来越稳。阿明的望远镜里，记录下了它们从笨拙到灵活的每一个瞬间；小雨的“槐果册”上，也多了一幅幅雏燕试飞的画面，有的画着小雏鸟撞树的憨态，有的画着燕子夫妇指导飞行的场景，每一笔都充满了生机。
随着天气渐渐转凉，枝头的槐果也从青绿色变成了深褐色，一串串挂在枝桠间，像是给老槐树戴上了褐色的项链。燕子们似乎也察觉到了季节的变化，开始忙着为南迁做准备。燕子夫妇每天都会衔来干草和棉絮，仔细修补着旧巢和新巢，像是在为明年的归来做好准备；小雏鸟们则跟着父母，在院子上空练习长途飞行的技巧，有时还会飞到巷口的田野里，带回一些草籽，放在巢边储存起来。
小雨翻开“槐果册”，在最新的一页写下：“夏末秋初，槐果熟，雏燕会飞。”她抬头望向天空，看着燕子们在槐树枝头盘旋的身影，心里既有不舍，又充满了期待——她知道，用不了多久，燕子们就要踏上南迁的旅程，但她更相信，等到明年春天，它们一定会循着槐果的香气，回到这个充满牵挂的院子。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的“成长”，是雏燕从跌跌撞撞试飞，到展翅翱翔于天际的蜕变，是新槐苗从结出青嫩小果，到槐果染成深褐的成熟，更是大家在与燕子的朝夕相处中，将牵挂酿成日常的温柔。如果说上一章的新生是“圆满的开端”，那这一章的蜕变，便是“约定的沉淀”——就像槐果从青到褐的流转，燕子从雏鸟到成鸟的成长，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牵挂，也在四季更迭中，慢慢沉淀成了刻在心底的约定。
我们总在期待成长的瞬间，却常常忽略了成长背后的点滴积累：雏燕的每一次扑棱翅膀，都是为了日后的远行蓄力；槐苗的每一次抽枝结果，都是为了来年的繁茂扎根；而大家的每一次细心守护，都是为了让这份跨越季节的约定，能够长久延续。生活中的成长，不也是如此吗？从蹒跚学步到健步如飞，从牙牙学语到侃侃而谈，每一个看似微小的进步，都是无数次尝试与坚持的结果。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