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宫漏滴答响过三更，明月公主屏退了殿内所有宫人，只留青竹守在寝殿外廊下望风。她亲自捧着一只描金漆盒走进内室，盒中铺着柔绢，放着太医令私下配制的止血汤药与几支银针——这是她方才以“自己偶感风寒”为由，悄悄从太医署取来的。
宋洛尚未完全清醒，眉头仍蹙着，呼吸间偶尔还带着轻咳。明月公主将药碗放在床头矮几上，俯身想扶她坐起，指尖刚触到宋洛的衣袖，便见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公主？”宋洛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眼神里先是茫然，随即想起昨夜的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忘了自己还虚弱着，一动便牵扯到胸口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别动。”明月公主按住她的肩，语气比往日温和了许多，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先把药喝了，太医令配的药，比你私下用的偏方稳妥。”
宋洛看着那碗深褐色的汤药，又看向明月公主眼底的担忧，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拒绝的话。青竹适时端着温水进来，小心翼翼地扶起宋洛，明月公主则亲自拿起药碗，用银勺舀起汤药，吹凉了才递到她唇边。
药汁苦涩，宋洛却没皱眉，一口口咽得极快，仿佛想尽快结束这让她窘迫的时刻。待她喝完药，明月公主才轻声开口：“你的咳疾，是不是与女子月事有关？”
这话问得直白，宋洛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她没想到明月公主不仅没追究身份，竟还细心到察觉这层隐情。青竹在一旁也慌了神，忙道：“公主，公子她……”
“让她说。”明月公主打断青竹，目光始终落在宋洛脸上。宋洛垂眸看着锦被上的暗纹，沉默了许久，才声音发颤地开口：“幼时家逢变故，我被迫女扮男装避祸，常年束胸压抑，又在寒地里待过，落下了咳血症根，每逢月事前后便会加重……”
话没说完，她的声音便哽咽了。明月公主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忽然一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后不必再瞒着了，在我这里，你不必装成‘宋大人’。”
这话让宋洛猛地抬头，撞进明月公主温柔却认真的眼眸里，心脏竟不受控制地跳快了几分。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宫人的低呼：“皇后娘娘凤驾将至，公主殿下快迎驾！”
明月公主脸色骤变——皇后深夜来访，定是察觉了异样。她立刻看向青竹：“快帮宋洛躺下，用锦被盖严实，就说她是我请来的文臣，陪我整理古籍时突发不适。”说着，她又拿起一支银针，快速在宋洛手腕处扎了一下，“这针能让你脉象变得平缓些，应付皇后的询问时，别露破绽。”
宋洛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安排，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青竹刚扶着她躺好，殿外便传来皇后的声音：“明月，听闻你身子不适，母后特意来看看你。”
明月公主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襟，转身迎了出去。寝殿内，宋洛躺在锦被下，听着殿外皇后与公主的对话声，手指紧紧攥着被角——她知道，这一关，才刚刚开始。第五章 秘诊藏心事（续）
明月公主刚走到殿门，皇后已带着两名贴身嬷嬷踏入廊下。宫灯的光落在皇后缀满珍珠的凤冠上，映得她神色难辨，目光第一时间便扫过内室的方向。
“儿臣见过母后。”明月公主屈膝行礼，刻意放缓了语气，“不过是偶感风寒，让母后挂念了。”
皇后伸手扶住她，指尖却带着微凉的力道：“既不舒服，怎的殿内还有旁人气息？方才听宫人说，有位‘宋大人’在此？”
这话直戳要害，明月公主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是儿臣请来整理古籍的，宋大人学识渊博，只是方才突然咳得厉害，儿臣便让他在偏榻歇会儿。”
她说着，侧身让出通路，恰好挡住皇后看向内室的视线。皇后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却没再追问，只拉着她在外间的软榻坐下，又挥退了左右宫人，声音压得极低：“你可知，近日东宫有人奏报，说这位宋大人行踪诡异，似有不妥？”
明月公主握着帕子的手猛地收紧，面上却装作惊讶：“竟有此事？儿臣瞧宋大人温文尔雅，不像是有问题的人。”她刻意顿了顿，又添了句，“许是旁人误会了，毕竟宋大人身子弱，时常需要静养。”
皇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见她神色坦然，才缓缓松了口气：“你心里有数便好。如今宫中不太平，凡事多留个心眼，别让人钻了空子。”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锦袋递给明月公主，“这里面是上好的人参，你拿去补补身子，也让那位宋大人一并用些，别耽误了正事。”
明月公主接过锦袋，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连忙谢恩。又陪皇后说了几句家常，待皇后起身离去，她才扶着门框，悄悄松了口气——方才短短几句话，竟让她出了一身薄汗。
转身回到内室时，宋洛已坐起身，青竹正帮她整理衣袍。见明月公主进来，宋洛连忙起身行礼，眼神里满是感激与愧疚：“多谢公主方才解围，若不是公主，我今日怕是……”
“不必多礼。”明月公主走上前，将皇后给的锦袋递过去，“皇后虽有疑虑，好在没起疑心。这人参你拿着，对你的咳疾有好处。”
宋洛看着那锦袋，又看向明月公主眼底的疲惫，嘴唇动了动，最终
明月公主刚走到殿门，皇后已带着两名贴身嬷嬷踏入廊下。宫灯的光落在皇后缀满珍珠的凤冠上，映得她神色难辨，目光第一时间便扫过内室的方向。
“儿臣见过母后。”明月公主屈膝行礼，刻意放缓了语气，“不过是偶感风寒，让母后挂念了。”
皇后伸手扶住她，指尖却带着微凉的力道：“既不舒服，怎的殿内还有旁人气息？方才听宫人说，有位‘宋大人’在此？”
这话直戳要害，明月公主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是儿臣请来整理古籍的，宋大人学识渊博，只是方才突然咳得厉害，儿臣便让他在偏榻歇会儿。”
她说着，侧身让出通路，恰好挡住皇后看向内室的视线。皇后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却没再追问，只拉着她在外间的软榻坐下，又挥退了左右宫人，声音压得极低：“你可知，近日东宫有人奏报，说这位宋大人行踪诡异，似有不妥？”
明月公主握着帕子的手猛地收紧，面上却装作惊讶：“竟有此事？儿臣瞧宋大人温文尔雅，不像是有问题的人。”她刻意顿了顿，又添了句，“许是旁人误会了，毕竟宋大人身子弱，时常需要静养。”
皇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见她神色坦然，才缓缓松了口气：“你心里有数便好。如今宫中不太平，凡事多留个心眼，别让人钻了空子。”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锦袋递给明月公主，“这里面是上好的人参，你拿去补补身子，也让那位宋大人一并用些，别耽误了正事。”
明月公主接过锦袋，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连忙谢恩。又陪皇后说了几句家常，待皇后起身离去，她才扶着门框，悄悄松了口气——方才短短几句话，竟让她出了一身薄汗。
转身回到内室时，宋洛已坐起身，青竹正帮她整理衣袍。见明月公主进来，宋洛连忙起身行礼，眼神里满是感激与愧疚：“多谢公主方才解围，若不是公主，我今日怕是……”
“不必多礼。”明月公主走上前，将皇后给的锦袋递过去，“皇后虽有疑虑，好在没起疑心。这人参你拿着，对你的咳疾有好处。”
宋洛看着那锦袋，又看向明月公主眼底的疲惫，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公主的恩情，宋洛没齿难忘。”
明月公主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想起昨夜触到她腰间的触感，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她避开宋洛的目光，轻声道：“你先好好休养，明日我再让人送药来。青竹，你务必看好宋大人，别让任何人靠近。”
青竹连忙应下，宋洛也再次谢过。明月公主转身向外走，走到殿门时，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宋洛正坐在榻边，月光从窗棂洒进来，落在她的发梢，竟透着几分脆弱的温柔。她心中忽然一动，连忙收回目光，快步走出了内室，只觉得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
而内室里，宋洛看着明月公主离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角，想起方才皇后到访时的紧张，还有明月公主为她解围的模样，心中也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明月公主之间，早已不只是君臣之别了。说了句：“公主的恩情，宋洛没齿难忘。”
明月公主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想起昨夜触到她腰间的触感，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她避开宋洛的目光，轻声道：“你先好好休养，明日我再让人送药来。青竹，你务必看好宋大人，别让任何人靠近。”
青竹连忙应下，宋洛也再次谢过。明月公主转身向外走，走到殿门时，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宋洛正坐在榻边，月光从窗棂洒进来，落在她的发梢，竟透着几分脆弱的温柔。她心中忽然一动，连忙收回目光，快步走出了内室，只觉得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
而内室里，宋洛看着明月公主离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角，想起方才皇后到访时的紧张，还有明月公主为她解围的模样，心中也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明月公主之间，早已不只是君臣之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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