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顾府被围。
顾清欢被堵在书房,为首的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顾姑娘,娘娘请您去宫里聊聊‘旧账’。”
沈砚及时冲进来,剑抵在女官喉间:“放了她。”
女官冷笑:“沈公子,你以为有陛下的宠信就能护着她?皇后娘娘说了,要么顾清欢自废武功,退出税改;要么…让她尝尝当年顾大人的下场。”
顾清欢推开沈砚,直面女官:“告诉皇后,我顾清欢生是顾家人,死是顾家鬼。她当年能害我爹,如今未必能害我。”
女官脸色骤变,挥手示意手下动手。沈砚挥剑挡开,却见窗外箭矢如雨——是皇后派的死士。
混战中,顾清欢为护沈砚中了箭。鲜血浸透月白官袍,她却笑得惨烈:“沈砚,记住…税改的账册…在密室第三块砖下…”
沈砚抱着她,目眦欲裂:“别说话!我带你去请大夫!”
三日后,御书房。
皇帝看着浑身是血的顾清欢,声音发颤:“你何苦如此?”
顾清欢咳出一口血:“陛下,江南士族像棵老树,李默是枝,皇后是根。不挖根,枝桠永远砍不完。”
她将账册推到龙案前:“这里有盐商买官股的明细,有皇后伪造罪证的证据,还有张首辅女儿的妆奁银记录。陛下若准了盐税折银,这些脏钱自然流入国库;若不准…这些,就是压垮皇权的最后一根稻草。”
皇帝翻着账册,突然笑了:“好个顾清欢,你是要朕‘选’——选国库充盈,还是选皇后体面?”
顾清欢叩首:“臣女选陛下做个明君。”
当日,皇帝下旨:
江南盐商总会解散,官股充公;
张首辅罢官归乡,其女妆奁银充入军饷;
皇后禁足凤仪宫,陪嫁嬷嬷下狱;
盐税折银新政,全国推行。
半月后,扬州盐号。
顾清欢坐在门槛上,看着百姓排队买平价盐。沈砚端来一碗热粥:“大夫说你箭伤不碍事,只是要静养。”
顾清欢舀起一勺粥:“李默倒了,皇后败了,可我知道,还会有下一个‘李默’‘皇后’。”
沈砚握住她的手:“但你已经不是当年的顾清欢了——你会查账,会设局,会用他们的规矩赢他们。”
顾清欢望着盐号前“阳光盐引”的招牌,轻声道:“我爹说,商道是‘守心’。我守的,是顾氏三代‘不赚昧心钱’的心,更是天下百姓‘能吃饱饭’的心。”
远处,运河上商船往来,帆影如云。新政的春风,终于吹散了旧势力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