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火苗在玻璃罩里晃，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李大柱靠在墙角，手里的木棍已经断成两截。他低头看着胳膊上的伤口，血还在往外渗。
林若雪从背包里翻出纱布和药瓶，蹲在他面前。"别动。"她说，声音比平时低了不少。
我坐在旁边，手指轻轻摩挲手腕上的藤蔓结。藤蔓在仓库四周缠着，偶尔有轻微的蠕动。它们还在警戒，我能感觉到。
"你这伤不轻。"林若雪一边包扎一边说，"得找点消炎药。"
李大柱摇头："没事，死不了。"他抬头看了眼我们，"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科学院的位置标得很清楚，周围都是铁丝网和岗哨。王建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得先休息一会儿。"我说，"等天黑透了再行动。"
林若雪没说话，只是继续给李大柱包扎。她的动作很熟练，像是经常干这个。
外面传来几声鸟叫。我皱了皱眉，总觉得那声音有点不对劲。藤蔓突然绷紧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了？"林若雪问。
"不清楚。"我轻声说，"可能有人在附近。"
话音刚落，藤蔓就往门口的方向动了几寸。它们在试探。
"要不要换个地方？"李大柱握紧了断棍。
我摇摇头："现在走太冒险。等他们走了再说。"
林若雪从包里拿出个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张折叠得很整齐的地图。她展开铺在地上，手指划过上面的标记。
"这是科学院的平面图。"她说，"我以前进去过几次。"
我凑近了些。地图上画着几条红线，应该是巡逻路线。
"我们得从东侧绕过去。"她指着一处空地，"那边晚上人最少。"
我盯着那个位置看了会儿："可那边有两条警犬。"
林若雪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建议趁现在天还没完全黑就行动。"
李大柱突然开口："要不...我去引开注意？这段时间我跟着藤蔓学了些本事。"
林若雪摇头："太危险了，你还没..."
"我明白自己的分量。"李大柱打断她，"总得有人守住退路不是吗？"
我看着他们俩，心里有些犹豫。藤蔓在空中轻轻晃了晃，似乎也在思考。
"这样吧。"我说，"我跟林若雪先进去，你在外面接应。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就用藤蔓传信。"
李大柱点头："行。"
林若雪却突然站了起来："不行。你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我抬头看她："那你说怎么办？"
她咬了咬嘴唇："我们一起行动。但现在这样不行。"她转身从包里拿出几件衣服，"这是我以前在科学院工作时的制服。"
我接过衣服仔细看了看。布料很特别，摸起来有点凉。
"这种材料能干扰他们的探测器。"她说，"穿上它，就能避开大部分监控。"
李大柱接过衣服，犹豫了一下："这...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林若雪语气坚决，"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
我看着她。她的表情很认真，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坚定。
藤蔓突然收紧，地图的一角被勒破了。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争论让我太激动了。
"好。"我说，"那就按你说的办。"
林若雪点了点头。她转身去整理装备，动作很利索。
李大柱开始换衣服，动作有点笨拙。我背过身去，也换了身制服。
衣服穿在身上，感觉有点怪。但确实比普通布料更凉快一些。
"准备好了吗？"林若雪问。
我和李大柱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
就在这时，藤蔓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我立刻停下动作。
"怎么了？"林若雪低声问。
我盯着藤蔓的方向："西北面，有什么东西靠近。"
林若雪迅速收起地图，从包里拿出个金属装置。她按下开关，屏幕上出现几个红点。
"是科学院的人。"她皱眉，"比预计早来了一个小时。"
我摸了摸藤蔓结："看来我们得提前出发了。"
李大柱握紧战术匕首："那还等什么？"
林若雪却拦住我们："等等。"她从耳朵上摘下个小小的耳坠，递给我，"这是能量探测器，能帮你们预警危险。"
我接过耳坠，上面有个红点在闪。
"记住，如果红点变成蓝色，就是有危险。"她说，"还有..."她顿了顿，"小心西侧的监控塔。"
我点点头："知道了。"
我们收拾好装备，往门口走去。藤蔓自动让开一条路。
仓库门吱呀一声开了，风雨声混着远处若有若无的机械运转声飘了进来。
"等等。"林若雪突然说。她转身从包里拿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
"这是特制的营养剂。"她递给我，"你们可能会需要。"
我接过瓶子，感觉掌心有点发热。藤蔓微微晃动，像是在回应。
"我们走。"我对李大柱说。
他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我最后看了眼林若雪，转身跟上。
仓库门缓缓关上，藤蔓重新在门口编织成屏障。雨点打在铁皮屋顶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我摸了摸耳朵上的探测器，红点还在闪烁。
夜色渐浓，远处的科学院轮廓渐渐清晰。高高的围墙，闪烁的探照灯，还有隐约可见的巡逻哨兵。
"准备好了吗？"我问身边的李大柱。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
藤蔓在我们脚下轻轻蠕动，像是在等待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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