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脸上，像千万根银针扎下来。我死死盯着林若雪手腕上的追踪标记，那滴透明黏液在闪电下泛着幽光。
"你早知道他们会来。"我的声音比雨水还冷。藤蔓顺着她的衣袖往上缠，勒得她皮肤发青。
林若雪没动，任由雨水冲刷脸颊："我只知道计划有变，不知道会是他们。"
李大柱突然压低声音："来了五个人，穿的都是科学院制式作战服。"他蹲在洞口，战术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刚才那阵枪声，是咱们库存清单上的老型号。"
我扯了扯嘴角。藤蔓顺着桌面向前爬，汁液滴在锈迹斑斑的铁皮桌面上。防空洞里霉味混着火药味，让人喘不过气。
"说吧。"我把加密文件推过去，"天工计划是什么？墨玉是谁？还有——"藤蔓猛地收紧，林若雪的手腕泛起红印，"你父亲到底怎么死的？"
林若雪解开制服第二颗纽扣，从脖子里扯出个微型存储器。蓝光投影在墙面晃动，绝密文件一行行浮现。
"天工计划是科学院最高机密。"她的声音有点发抖，"除了改造植物，他们还在研究……能控制人心的真菌。"
李大柱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我盯着文件最后一页的签名栏，那里赫然盖着王建国的印章。
"墨玉不是一个人。"林若雪的泪水混着雨水滑落，"是个小组，专门处理见不得光的事。我父亲……"她突然哽住，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藤蔓猛地抽动，探测到四百米外有电磁信号。我盯着她胸前的徽章："这就是你父亲留下的？"
"嗯。"她取下徽章放在桌上，金属碰撞声清脆，"背面刻着他名字。"
我认得那个名字——林正清，三年前因实验室爆炸死亡的首席研究员。当时报纸说是意外，现在看来……
"他们说父亲违规改造生物。"林若雪突然开口，"其实是想抢夺他的研究成果。那天晚上他发现了什么，给科学院高层看了实验数据。第二天……"她咬住嘴唇，"就爆炸了。"
藤蔓悄悄延伸至通风管道，将部分对话录音。我想起第一次见到林若雪时，她也是这样攥着徽章发呆。
"所以你加入调查组是为了复仇？"
"开始是。"她抬起头，眼睛里烧着两簇火苗，"后来遇见你，发现你的藤蔓和父亲研究的东西很像。我想知道真相，但更想保护这些植物。"
李大柱突然指向洞口："有人在挖土！"
我让藤蔓探测，发现是野狗刨食的虚惊一场。这个插曲让空气稍缓，我松开藤蔓束缚。
"你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林若雪点头时，发梢滴落的水珠在桌面聚成水洼。藤蔓趁机将微量细胞样本封装，顺着根系传回四合院。
"墨玉掌握的技术，比植物改造危险得多。"她继续说，"那些真菌……能让人丧失理智，变成傀儡。王建国只是条狗，真正的主人在暗处。"
我盯着文件上的签名，突然察觉异样。藤蔓网络传来震动，四合院方向出现异常。
"怎么了？"林若雪问。
"没事。"我没告诉她，藤蔓在院墙内留下的感应节点开始发烫。许桂兰那个老太婆，又在打什么主意？
"带我们找到墨玉。"我说。
林若雪刚要回答，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爆炸声。藤蔓根须悄悄渗入混凝土缝隙，建立地下通信通道。暴雨中，我看到她的发梢在颤抖。
"先回四合院。"我说，"我得处理点事。"
"等等！"林若雪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小心许桂兰，她最近和科学院的人走得很近。"
我冷笑一声。藤蔓已经顺着她的手攀上臂弯，留下一滴新的追踪标记。这女人还有太多秘密，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走！"我对李大柱说。
我们钻进雨幕时，藤蔓根系突然加速生长，朝着市中心方向延伸。我回头看了眼防空洞，灯光在暴雨中忽明忽暗。
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