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李大柱身边，手指搭在他右臂动脉上。血管跳得像要蹦出来，皮肤下的黑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爬。
"这是父亲留下的抑制剂。"林若雪把一支紫色针剂塞进我手里，声音发颤。她刚才还跪在地上研究那个金属胶囊，现在白大褂上沾着狗尸的腐肉味。
我把针头扎进李大柱手肘静脉，藤蔓立刻缠上去固定他的手臂。汉子疼得咬紧牙关，嘴角都渗出血沫子。我盯着他胳膊上的黑线，能感觉到藤蔓根须正在地底疯狂生长，试图拦截毒素。
"你父亲早就知道墨玉组织的事对不对？"我突然抓住林若雪手腕，她腕骨细得像芦苇杆。月光照在她脸上，那层冷冰冰的面具裂开了条缝。
探测器突然尖啸起来。东南方向六个红点正在快速靠近，和刚才那三只军犬的移动轨迹一模一样。
"你早就知道他们盯上我！"我一把扯过她胸前的金属牌，上面刻着科学院的标志。她脖颈绷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喉结上下滚动。
林若雪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撞上院墙。我凑近看她瞳孔，里面映着藤蔓防御网的荧光。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药草味，混着刚才泼洒的紫色雾气，呛得人鼻腔发酸。
"三年前绑架你父亲的，是不是墨玉？"我压低声音，指尖掐进她胳膊。藤蔓从地缝里钻出来，在她脚边打转。
探测器又响了一声，新敌人离得更近了。林若雪突然伸手解开白大褂第三颗纽扣，从里面抽出个微型胶卷筒。她手抖得厉害，胶卷掉在地上时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我捡起来对着月光看，泛黄的纸片上写着："活体样本优先级：植物改造者＞其他异能者"。字迹潦草，像是仓促间写下的遗书。
"这是我父亲临终前藏在实验室通风管里的。"林若雪声音沙哑，"当时他已经发现墨玉在培育真菌孢子......"
话没说完，东南角的围墙轰然倒塌。六个人影背着冲锋枪冲进来，枪管上装着能释放干扰信号的金属环。领头那人左脸有道疤——和王建国一模一样。
我猛地转身，藤蔓暴起的瞬间看清了他们的装备。每个枪口都闪着蓝光，那是能干扰植物信号的电磁装置。难怪那些军犬能突破防线。
"掩护李大柱！"我把最后一支解毒种子塞进他手里，藤蔓立刻把他裹成蚕蛹。地底传来震动，新的捕兽陷阱正在成型。
林若雪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掌心全是冷汗。"解毒素合成需要十分钟，"她喘着气说，"但现在至少能阻止毒素扩散。"
我们背靠背站着，我能闻到她头发上的焦糊味。刚才泼洒的紫色药剂还在空气中飘荡，混合着狗尸腐烂的臭味。
"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我一边观察敌人动向一边问。藤蔓已经探到地下，对方正在用振动波干扰根系。
"被实验室的通风扇绞死的。"林若雪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但法医报告说他是自杀。"
说话间第一颗子弹射来，擦着我耳朵飞过。藤蔓瞬间织成防护网，叶片边缘泛起银光。敌人分散成三角阵型包抄过来，动作娴熟得像经过专业训练。
"他们不是科学院的人，"林若雪盯着探测器，"信号频率不对。"
我爬上屋顶观察，那个像王建国的男人正在指挥布阵。他举着个扩音器，上面印着科学院的标志。可我知道真正的科学院行动队不会用这种老式装备。
"看来我们低估了你的价值。"那人突然开口，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变得刺耳。他举起枪指向我，"交出植物系统，否则..."
藤蔓突然从地底窜出，缠住扩音器。机械合成音从里面传出来："欢迎加入进化计划。"
我啐了口唾沫，摸了摸口袋里的解毒种子。李大柱还在院子里抽搐，林若雪攥着的探测器显示毒素已经蔓延到肩膀。
"先解决李大柱，"我低声说，"然后收拾这帮杂碎。"
林若雪点头，我们慢慢往院子中间移动。藤蔓在脚下铺成一条安全通道，叶片缝隙间闪着幽蓝的光。那六个敌人没有追上来，反而停在原地观察。
笔记本残页背面隐约有行小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磷光。等处理完李大柱，我得仔细看看那到底写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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