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觉醒

实验舱的金属墙壁在警报红光中剧烈起伏，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啃噬。李大柱捂着胸口踉跄后退，绿纹顺着他的脖颈蔓延到太阳穴，藤蔓自动围拢却被弹开，根须末端焦黑蜷曲。

"他现在不稳定！"林若雪声音发颤，指尖离我掌心还有三寸距离，"当年02号就是..."

话音未落，李大柱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我瞳孔一缩，藤蔓闪电般缠住他手腕，却在接触瞬间被某种力量震开。他的指甲深深抠进金属墙面，留下五道冒着青烟的划痕。

林若雪伸手想阻拦，却被李大柱反手抓住手腕。她的发丝飘起时露出耳后暗红色刺青——那是串数字编号，在荧光血迹映衬下格外刺眼。

"还记得暴雨夜我给你送姜汤吗？"我咬牙压住他抽搐的手腕，藤蔓顺着袖口蔓延，"那天你说'秦哥的植物真好看'"

李大柱喉结滚动，绿纹在他左眼停留三秒后退散。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但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仍在跳动。

"秦哥..."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那些记忆...为什么和父亲实验室重叠..."

实验舱突然剧烈震颤，操作台投射出DNA双螺旋被血手印撕裂的画面。我额头突突直跳，皮肤下传来藤蔓根须退缩的刺痒。李大柱瞳孔泛起幽绿时，鼻腔涌出带着叶脉的血珠。

林若雪眼泪坠地，与荧光血迹融合成微型漩涡。她抬手抹去嘴角血渍，指节上浮现出淡青色脉络。

"胶卷筒在发烫。"她盯着空中漂浮的数据流，"当年父亲把02号封存时说过...共生体嵌合超过72%就会..."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打断她的话，藤蔓缠绕右臂时分叉成六股，末端结晶化形成镰刀状利刃。王建国的机械臂正在门外充电，滋滋声越来越近。

李大柱扯开衣襟，胸口绿纹延伸出神经网络般的分支，每根末端都闪烁着战术分析符文。他咧嘴一笑，嘴角渗出带着磷光的唾液："让他们见识真正的共生体。"

金属地板渗出树脂般的粘液，凝固后形成蜂巢状防护层。空气中孢子浓度陡增，鼻腔黏膜传来灼烧感。心跳声被放大十倍，胸腔共鸣着某种古老生物的低语。

"准备好了？"我活动着变异的右手，血管里传来藤蔓疯狂生长的嗡鸣。

林若雪脖颈浮现淡青色脉络，全息投影从植入体旧伤处自动生成："他们有EMP装置，会暂时切断共生链接。"

"那就别让他们有机会用。"李大柱捏碎了手中的金属支架，"就像当年在培养舱那样。"

整个实验舱突然陷入黑暗，只有我们三人身上发出微弱荧光。警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机械运转声。

"氧气存量降到75%了。"林若雪低声说，"他们要强攻了。"

轰！

第一枚爆破弹炸开舱门时，我挥臂格挡。共生镰刀与合金义肢碰撞迸发蓝白色火花，王建国的身影出现在浓烟中。

"你们连共生体暴走期都撑不过..."他擦过嘴角冷笑，机械义肢指向我心脏位置。与此同时，三个黑影从不同角度扑来。

李大柱徒手捏碎来袭的麻醉弹，汁液顺着指缝滴落腐蚀出蜂窝状坑洞。我旋身甩出藤蔓镰刀，金属刮擦声中溅起一串火星。

林若雪全息投影分裂成七个干扰源，热成像图瞬间乱作一团。墙壁渗出大量黏液包裹住对方投掷的EMP装置，滋滋声中冒出绿色烟雾。

"小心背后！"林若雪突然尖叫。

我反手挥出镰刀，将偷袭者的匕首连同手臂齐齐斩断。断肢落地时，我后槽牙尝到血腥味——共生武装正在啃食自身生命力维持战斗形态。

"顶住！"李大柱撞开逼近的敌人，"他们人多，但这里空间小！"

王建国后撤两步，机械臂喷射出蓝色溶剂。接触处金属瞬间汽化，我挥臂格挡，共生装甲表面滋滋作响。

"你们以为自己是成功品？"他狞笑，"不过是失败的试验品罢了！"

我的镰刀劈进他的肩胛，却没有预想中的血肉飞溅。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黑色液体，顺着藤蔓逆流而上。

"快退！"林若雪的声音带着惊慌。

藤蔓自动断裂，黑色液体在地面蔓延。王建国擦过嘴角冷笑，抛下金属胶囊滚到我脚边。内部传出类似胎儿心跳的滴答声。

"林主任的女儿果然擅长演戏。"他临走前瞥了眼林若雪耳后刺青，"记住，你们只是过渡品。"

警报突然响起，剩余入侵者仓皇后撤。金属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关闭，留下满地狼藉。

李大柱瘫坐在墙角，指甲缝里渗出荧光组织液。林若雪颤抖着捡起胶囊，液体中浸泡着刻有"02"的婴儿骨骼标本。

"父亲..."她呢喃着，脖颈脉络突然暴涨，全息投影中闪过一段模糊影像：培养舱里蜷缩的幼童，金丝眼镜后的冷酷目光，还有...另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攥紧开始变异的右手，听见血管里传来藤蔓疯狂生长的嗡鸣。更深处的实验舱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