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单膝跪地,右手猛击剑柄三次。
指节撞上金属发出闷响,像是在敲打某种节奏。
他没抬头,手臂上的雷遁经络还在跳动。
掌心那道荧光虽已消失,可体内六道之力仍在震荡,神经如被细针反复穿刺。
纲手靠在石柱边,呼吸不稳。
她左手压着肋骨断裂处,右手将断裂的项链缠在手腕上,青筋微凸。
绿色液体从罐体裂缝渗出的那一滴火焰,依旧静静燃烧,映得她瞳孔发亮。
“别碰它。”她低声说,“那是诱饵。”
夜咬了下苦无柄,铁锈味在嘴里散开。
他缓缓站起,和纲手背靠背贴紧,两人之间没有多余动作,只有查克拉流动的微弱波动。
地面突然震动。
不是余震,是自下而上的推力。
裂纹从四面八方蔓延,白骨如荆棘破土而出,一根根拼接、咬合,迅速构筑成一座高达五米的骸骨王座。
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他们,护额刻着“岩隐”二字,但已被血迹覆盖。
声音来了。
“你们……终于到了。”
骨牙的声音?不对。这声线更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响,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
它不是从某个方向传来的,而是直接钻进耳膜,连空气都在共振。
夜立刻结印——雷遁·瞬感。
电流顺着手臂窜向大脑,瞬间扫描四周。没有活体热源,没有查克拉流动轨迹。
这是投影,远程投射的音波与视觉幻象结合体。
“假的。”他低语,“他在试探。”
话音未落,王座上浮现出一道人影。
全身由纯白骨骼构成,面部戴着岩隐护额面具,左臂镶嵌着数块结晶,其中一块泛着淡蓝微光,分明是白眼碎片。
他没坐,只是悬浮在王座上方,双手交叠于胸前,姿态如同审判者。
骨傀王。
“纲手。”他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像人类,“你的百豪之术,停了五年。”
纲手眼神一凛,手指收紧。她没回应,但体内查克拉开始缓慢聚集,百豪纹路在眼尾若隐若现。
“你以为中断就能逃避?”骨傀王继续说,“永生不是祝福,是责任。你拒绝承担,所以初代火影的意志正在腐烂。”
夜冷笑:“说得跟真的一样。你一个靠偷器官续命的疯子,也配谈‘意志’?”
骨傀王不动,面具下的空洞却转向夜。
“你体内有六道残留。”他说,“不是继承,是污染。你父母死在三战前线,你以为是意外?他们是实验失败品,和你一样,都是‘适配序列’的残次淘汰者。”
夜右眼下方的疤痕猛地一抽。
“闭嘴。”
“你不信?”骨傀王抬手,掌心浮现九个密封瓶,排列成半圆悬浮空中。每个瓶子都标注数字,从“一”到“八”,最后一个写着——“九尾”。
夜瞳孔骤缩。
那瓶“九尾”查克拉微微震颤,瓶身符文闪烁,竟与他掌心曾出现的荧光痕迹同频共振。
体内的六道之力猛然暴动,经络如被雷击贯穿,右眼六芒星纹自动旋转。
“看到了吗?”骨傀王说,“它们认你。九大尾兽查克拉,我已集齐八具仿制品。真正的尾兽不在计划内,但它们的力量可以复制、提纯、重组。”
纲手察觉到夜的身体僵硬,立刻传过去一道查克拉警示信号。
冷的。
像冰针扎进神经。
夜咬破舌尖,血腥味让他清醒。他盯着那瓶“九尾”,忽然笑了。
“仿制品?”他吐出一口血沫,“就这?连鸣人体内那股狂躁都没模仿出来,你也敢说自己掌握了尾兽之力?”
“我不需要真的尾兽。”骨傀王淡淡道,“我只需要一个能承载六道之力的容器。而你,夜,正是最完美的候选。”
话音落下,九个瓶子同时亮起,查克拉波动形成环形磁场,直冲秘库穹顶。地面符文再次激活,九宫格阵法一角完全显现,中央“T.S.”字样闪烁后,竟缓缓转变为“Y.S.”。
夜的名字缩写。
“团藏用断做模板,我用你做升级。”骨傀王说,“当他还在收集数据时,我已经准备启动‘转生之眼’仪式。只要你踏入这个空间,频率就被锁定了。”
纲手猛然拽住夜的手腕:“走。”
“来不及了。”夜摇头,声音冷静,“他不是来杀我们的,是来确认实验进度的。这地方本身就是个监测站。”
“所以呢?”
“所以他不会亲自出手。”夜眯眼,“传话的是骨牙,现身的是投影,连瓶子都是假的。他怕我们发现真相——他还不能动用真正的力量。”
骨傀王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
“你说得对。我还不能碰你们。”他抬起左手,结晶闪烁,“但我可以让你们……主动走进我的阵。”
他打了个响指。
秘库顶部轰然开启一道裂缝,无数骨刺垂落而下,组成牢笼形状。
与此同时,初代细胞罐剧烈震颤,绿色液体沸腾般翻滚,裂痕扩大,渗出的火焰骤然升高。
夜感到一股强烈的牵引力从罐体传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靠近。
“他在诱导你接触细胞。”纲手低喝,“别上当!”
“我知道。”夜握紧剑柄,指节发白,“但他不知道——我已经不怕被控制了。”
他猛地转身,面对纲手,双眼紧盯她手腕上的残链。
“如果我失控,你就用百豪之力切断我的查克拉主脉。别犹豫。”
纲手盯着他,没点头,也没说话。
但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担忧,而是决断。
就像当年在赌坊,她砸碎桌子那一刻。
骨傀王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以为自己在对抗命运?可笑。忍界的进化,从来都是由强者书写规则。我不是反派,我是清道夫。”
“那你清个屁啊!”夜吼回去,“你连真身都不敢露,还装什么救世主?”
“我不需要露面。”骨傀王说,“因为你们已经在我设定的轨道上。”
他挥手,九瓶查克拉缓缓下沉,没入地面符文阵中。整个秘库开始共振,频率与夜的心跳逐渐同步。
夜感觉胸口发闷,六道之力像要冲破皮肤。他低头看去,锁骨处的旧疤正渗出血丝,形状扭曲,宛如活物。
“他在读取我的状态。”夜咬牙,“这些瓶子不是展示,是接收器。他在收集我的实时数据。”
纲手迅速结印,医疗查克拉凝聚于掌心:“我能干扰信号传输,但只有一次机会。”
“够了。”夜深吸一口气,“等会我制造空档,你立刻切断阵法能源节点。位置在王座下方第三根骨柱内侧。”
“你怎么知道?”
“因为团藏的标记系统,我都记住了。”夜咧嘴一笑,嘴角带血,“他喜欢把核心机关藏在‘三’的位置。”
骨傀王忽然抬手,指向夜。
“最后提醒你一次——不要挑战进化的极限。否则,你会变成比尸体更糟的存在。”
夜呸了一声,吐出口中的血沫。
“老子从边境杀到木叶,踩过的尸体比你说的话多。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我什么叫极限?”
他猛然拔剑,雷遁灌注刃尖,整把武器嗡鸣作响。
纲手也动了,赤足前踏一步,查克拉暴涨。
就在两人即将发动的刹那——
王座底部的骨柱突然裂开,一只机械触手从中伸出,末端连接着一枚晶体,正散发着与夜颈后追踪器相同的搏动红光。
夜瞳孔一缩。
那不是骨傀王的装置。
是角都的科技。
“原来你们早就勾结了。”他冷笑,“晓组织的钱,还真是哪儿都能买通。”
触手缓缓抬起,晶体对准他们,开始释放高频脉冲。
空气扭曲。
下一秒,初代细胞罐轰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