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趴在地上,双手还保持着结印的姿势。
血从腹部和肩膀的伤口不断涌出,地面已经湿了一大片。
他的手指还在动,一点点往前爬,像是要把最后一点查克拉送过去。
纲手被钉在墙角,左腿插着骨刺,动不了。
她想冲过去,可刚一用力,骨头就发出咔咔的声音。她咬着牙喊夜的名字,声音沙哑。
团藏站在中间,十根骨链悬浮在空中,像蜘蛛丝一样控制着整个战场。他看着夜,眼神冷得像冰。
“结束了。”他说。
夜没回应。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右眼的转生眼忽明忽暗,像是快熄灭的灯。
可他的手没停,查克拉顺着血迹继续流向纲手的方向。
就在这时,纲手挣扎着抬起上身,项链从衣领里滑了出来。
那是一条金色的链子,挂着初代火影留下的吊坠。吊坠碰到夜的额头,突然亮了一下。
一道光窜进夜的脑子里。
画面变了。
他看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村子烧着火,到处都是尸体。
年幼的他躺在地上,右眼睁着,满是血污。父母倒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那时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就在闭眼的瞬间,右眼闪过一道金光。和现在项链发出的光一模一样。
记忆深处还有别的东西。
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废墟上,手里拿着一根木杖。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说了什么。但他听不见。
接着是无数画面闪现:雷遁查克拉在他体内流动的路线、某个古老封印阵的图案、一只眼睛的轮廓——那只眼不像写轮眼,也不像白眼,而是带着金色纹路的竖瞳。
转生眼。
原来不是觉醒,是继承。
他的右眼从来就不是普通的变异雷遁产物。那是初代火影残留查克拉与六道之力融合后,在特定血脉中激活的传承之眼。
而他的父母,根本不是偶然牺牲的村民。他们是守护这个秘密的最后一支家族成员。
团藏想要雷遁·净化术,不只是为了不死之身。
他真正想挖出来的,是藏在夜体内的初代查克拉核心。
记忆回流的刹那,夜的身体猛地一震。
右眼转生眼再次亮起,这次不再是微弱的光,而是短暂爆发出金色的波纹。
那一瞬,他看清了团藏体内所有骨核的位置,也看到了地下基地最深处那个正在启动的巨大装置——那是用三百名实验体堆成的活体祭坛,目的就是抽取转生眼持有者的灵魂。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纲手看到他眼睛的变化,整个人愣住了。“夜……你……”
她还没说完,夜的手突然抬了起来,指尖轻轻碰了下她的脚踝。
那一瞬间,残余的查克拉顺着接触点传了过去。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一种共鸣。
就像五年前那晚,金光第一次亮起时的感觉。
团藏察觉不对,立刻操控骨链收紧。一根直扑夜的喉咙,另外几根准备将他彻底贯穿。
可就在骨链即将命中的一刻,夜的右眼最后一次闪出金光。
那光映在纲手的项链上,反射出一圈涟漪般的波动。空气中传来极轻微的震动,像是某种封印松动的声音。
然后光灭了。
夜的手垂了下来,身体软倒,脸朝下趴在血泊里。只有胸口还有一点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纲手疯了一样挣扎。她一脚踢断骨刺,另一只脚直接踩在断裂的骨头上往前扑。
可新的骨刺从地面冒出,逼得她跪倒在地。
她伸手想去抓夜,差了不到半米。
“夜!”她吼着,眼角青纹剧烈跳动,百豪之术的能量开始失控。血液从鼻孔流下来,滴在地板上。
团藏冷冷看着这一幕。“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抬起手,骨链重新悬浮,准备最后一击。
就在这时,夜的右手食指忽然抽搐了一下。
指甲缝里,一粒极小的雷遁查克拉结晶缓缓裂开,释放出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电流。
那电流贴着地面爬行,悄无声息地钻进地下管道。
远处,医疗部B区的净化装置突然嗡了一声,指示灯由红转绿。
静音靠在墙边,手里握着记录本,忽然抬头看向天花板。
同一时间,风间琉璃留下的蜂鸟撞破窗户飞了进来,翅膀上绑着一张烧焦的纸条。它落在操作台上,抖了抖羽毛。
加藤静音捡起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坐标和三个字:**救夜**。
她立刻转身冲向实验室角落,翻出一台老旧通讯器。手指按在按钮上,犹豫了一秒,还是启动了紧急频道。
“红豆,听到吗?带上所有人,去西区工厂。夜不行了。”
通讯器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御手洗红豆低沉的声音:“收到。蛇群已出动。”
另一边,卡卡西正蹲在屋顶调整护目镜。他听见耳机里的消息,站起身,望向远处升起黑烟的方向。
他拍了两下耳机,“鹿丸,调三队支援。目标区域封锁。”
鹿丸的声音很快响起:“来不及了。团藏刚刚切断所有外部联络。你们已经被列为叛忍。”
卡卡西冷笑一声,把雷切的起手式摆好。“那就打到他们重新接通为止。”
与此同时,地下通道某处,咲市赌坊老板的机械臂突然自燃。他咳着血,按下最后一个按钮。
情报交易所的所有终端同时亮起,滚动播放一段加密影像——画面里是夜小时候的照片,旁边写着一行字:**火之国边境村,守眼一族最后血脉**。
影像最后定格在一个符号上:三枚螺旋环绕的眼睛。
而在终结谷雕像的阴影下,我爱罗睁开眼,砂之盾自动浮现在身边。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感应环,颜色已经变成红色。
佐助停下修炼,草薙剑插入地面。他皱眉看向木叶方向,写轮眼自行开启。
鸣人猛地从床上坐起,九尾查克拉在体内翻腾。他摸着肚子上的封印,低声说:“那个家伙……快撑不住了。”
医院病房里,小樱手中的药瓶掉在地上,碎了。
她盯着窗外,喃喃道:“老师说过,当转生眼真正觉醒时,整个忍界都会震动。”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意味着什么。
只知道现在,夜躺在血泊中,嘴角微微扬起。
他梦见了父母站在村口等他回家。
风吹过废墟,卷起一片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