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手指在走廊墙壁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雷痕。
皮肤下的白线还在动,像一根细针顺着血管爬行。
他没停下脚步。纲手跟在他身后半步,旗袍裂口被风掀起又落下。两人一路无话,直到火影办公室的门在面前打开。
三代目坐在桌后,手里拿着两份卷宗。一份封皮印着“初代细胞活性监测报告”,另一份写着“火影候选令使用记录”。
他没抬头,只是把卷宗轻轻推到桌边。
“你们打破了很多规矩。”
夜刚要开口,纲手已经走上前。她右手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块泛着微光的印记——那是雷遁查克拉留下的烙痕,形状像一道未闭合的环。
“这就是解释。”她说,“要罚,罚我。他是我的人,我的选择,我的责任。”
三代目终于抬眼。
他的目光在那道烙痕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转向夜。
夜站在原地,右眼微微发烫。转生眼自动激活,扫过房间角落。没有结界波动,没有隐藏查克拉源,只有三代目身后的书架在轻微震动——那是暗格开启的前兆。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他不能等。
他上前半步,站到纲手身边。
“我不否认力量有代价。”他说,“每一次用雷遁,身体都在崩解。但我清楚,若我不用这力量,更多人会变成石头。”
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一道尚未愈合的裂口横贯其中,边缘泛着灰白色,像是骨头正在从肉里钻出。
“这伤,是救人的代价。”
“如果木叶只奖励安全的胜利,那我不配留下。”
三代目沉默。
房间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他缓缓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墙边。手指在书架第三层轻敲三下,木板向内滑开,露出一个青铜匣子。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卷古老卷轴。符文缠绕其上,颜色不断变化,像是活的一样。
“或许,”他说,“是时候让木叶见证新的传奇了。”
夜盯着那卷轴。
他知道这不是赦免,也不是认可。
这是一种默许——对非常规之力的容忍,对规则之外者的接纳。
纲手松开衣领,但没遮住烙痕。她看着三代目:“你要我们继续?”
“我要你们活着。”三代目说,“只要你们还站着,就代表木叶还有变的可能。”
夜低头看自己的手。
皮肤下的白线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随即沉寂。
他知道毒素在适应。
每一次释放查克拉,它就在学习。下次他用雷遁时,可能会先一步发动,控制他的经脉,甚至反噬他的意识。
但他不能停。
外面的人等着他犯错。团藏的人已经渗透进医疗系统,卡卡西只是传话的工具。真正的敌人躲在制度背后,用审查和流程一点点磨掉他的资格。
而现在,三代目给了他们一条生路——不是宽恕,而是授权。
“我们会继续。”夜说。
“哪怕付出代价。”
纲手侧头看他。
她看到夜右眼角渗出一滴血,顺着脸颊滑下,在下巴处凝成一颗红珠。
但她没说话。
因为她知道,这一滴血,是他强行压制体内毒素的结果。
三代目坐回椅子,双手交叠放在卷轴上。
“静音刚才送来一份加急报告。”他说,“你体内的残留物……开始模拟你的忍术节奏。”
夜点头。
“它在学我。”
“那你还能控制多久?”
“不知道。”
“如果失控呢?”
“我会自己切断查克拉。”
“你能做到?”
“我必须做到。”
空气安静下来。
三代目看了他们很久。
然后他伸手,将卷轴往前推了一寸。
不是交付,也不是命令。
只是一个动作。
但它意味着:你们可以走这条路了。
夜伸手去拿卷轴。
指尖刚触到封印符,手臂猛然一颤。
皮肤下的白线瞬间暴起,沿着小臂向上蔓延,直逼肩窝。
他咬牙,左手迅速按住右臂经脉,雷遁查克拉逆向冲入,硬生生把那条白线压了回去。
疼得他膝盖一弯,差点跪下。
纲手扶住他肩膀。
“你还撑得住?”
“能。”
“别硬撑。”
“我没得选。”
三代目没动。
他知道这种痛苦。当年千手柱间也曾在会议中途咳血,却坚持说完最后一句战况部署。
有些忍者,生来就是为了扛事的。
夜站直身体,再次伸手。
这次他用左手取走了卷轴。
触感冰冷,像握住了某种沉睡的东西。
他把它抱在胸前,转身准备离开。
纲手跟着他走向门口。
三代目在背后开口。
“下次见面,希望你们带来的是答案,不是问题。”
夜停下脚步。
“我们会找到解法。”
“包括你体内的东西。”
“包括所有隐患。”
门开了。
走廊灯光照进来,映在三人脸上。
夜迈出第一步,脚步稳。
纲手跟上。
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办公室深处。
三代目低头,看着桌上剩下的两份卷宗。
他拿起笔,在“处理意见”栏写下四个字:
**暂不追责**。
然后合上文件。
窗外,木叶村安静如常。巡逻队走过街道,医馆亮着灯,几个下忍在训练场收尾。
没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也没人知道,有一道裂痕正从夜的身体内部向外扩散。
它藏在皮肤下,随着心跳一跳一跳。
而在某间地下实验室里,一台连接着三十个病床的净化装置,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警报。
屏幕上的脑波曲线集体偏移0.3秒。
同一时间,夜左脚踩上楼梯台阶时,小腿肌肉不受控地抽搐了一下。
他没停下。
但他记住了这个时间点。
02:17。
和上次数据被调阅的时间,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