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结巴（一）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走廊，宋亚轩攥着衣角，低着头快步往校门口走。刚拐进那条僻静的小巷，几个身影就晃了出来，堵住了他的路。

“哟，这不是‘小结巴’吗？”领头的男生撞了下他的胳膊，“今天说话利索点没？给哥几个学学青蛙叫呗？”

宋亚轩的脸瞬间涨红，嘴唇翕动着，想说“别这样”，可“别”字卡在喉咙里，半天没蹦出下一个音。他越急越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能往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墙。

就在那只手要拍到他脸上时，一道清亮的嗓音插了进来：“你们干什么呢？”

刘耀文背着书包，校服拉链松垮地敞着，几步走到宋亚轩身前，个子不算特别高，却把他护得严严实实。“欺负人很有意思？”他挑眉看着那几个男生，眼神里带着股没被驯服的野劲儿。

那几人显然认识刘耀文，嘟囔了几句“多管闲事”，悻悻地走了。

巷子里只剩他们俩，宋亚轩还在发愣，刘耀文回头看他，见他眼眶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没事吧？”

宋亚轩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逆光里，刘耀文的轮廓毛茸茸的，他张了张嘴，费了好大劲才说出：“谢……谢……你。”

刘耀文“嗯”了一声，转身要走，却发现衣角被轻轻拽住了。他回头，宋亚轩低着头，手指还勾着他的校服：“我……我叫宋……宋亚轩。”

“刘耀文。”他言简意赅，心里却觉得这小结巴有点可爱。

没想到第二天开学，班主任拿着名单调座位，指着刘耀文旁边的空位：“宋亚轩，你坐那。”

宋亚轩愣住了，刘耀文也愣了。等宋亚轩抱着书包，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坐下，刘耀文才扯了扯嘴角：“这么巧？”

宋亚轩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刘耀文的胳膊，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脸颊又红了。

从那天起，宋亚轩成了刘耀文的“小尾巴”。

刘耀文去小卖部，身后跟着个亦步亦趋的宋亚轩，递给他一瓶草莓味的牛奶，声音细细的：“给……给你。”

刘耀文打篮球，场边总有个抱着他外套的宋亚轩，等他下场，递上水，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打得……好。”

刘耀文被老师罚抄课文，宋亚轩会悄悄在他桌肚里塞一张写好的纸条，上面是工整的字迹：我……我帮你……抄一半。

有人嘲笑宋亚轩结巴，刘耀文总会瞪回去：“你说话好听？有本事跟他比背课文？”他知道宋亚轩虽然说话慢，记性却好得很，课本里的文章背得滚瓜烂熟。

一次自习课，宋亚轩被一道数学题难住了，咬着笔杆发呆。刘耀文凑过来，拿起他的练习册：“这题？我教你。”

他讲得耐心，宋亚轩听得认真，偶尔插一句“这……这里，没……没懂”，刘耀文就放慢语速再讲一遍，直到他眼睛亮起来，点点头说“懂……懂了”。

下课铃响，宋亚轩看着刘耀文收拾书包，小声说：“刘……刘耀文，我……我家就在前……前面，一……一起走？”

刘耀文背起书包，大步往前走：“走啊，愣着干嘛？”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宋亚轩跟在刘耀文身后半步的距离，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偷偷扬起。他还是不太会说话，可只要跟着刘耀文，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刘耀文回头看了眼，见他低着头抿着嘴笑，忍不住也笑了，放慢脚步等他跟上：“快点，再慢食堂糖醋排骨就没了。”

宋亚轩赶紧跑上前，这次没再落后，和他并肩走着，小声应：“好……好！”

风里好像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连说话结巴的少年，也敢在喜欢的人身边，把“好”字说得响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