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结巴（九）

大学毕业典礼那天，阳光透过礼堂的玻璃窗，在宋亚轩的学士服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站在台上，手里攥着毕业证书，声音比当年流利了许多，却还是在念到致谢词时红了脸——因为台下第一排，刘耀文正举着相机，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

毕业后的日子，是带着烟火气的并肩前行。他们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小公寓，阳台朝东，每天早上能晒到第一缕太阳。宋亚轩找到了一份编辑的工作，对着电脑改稿子时，总爱把脚跷在刘耀文的办公椅上；刘耀文进了一家设计公司，加班晚归时，总能看到客厅留着一盏暖黄的灯，桌上摆着温在锅里的粥。

宋亚轩说话还是偶尔会结巴，但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怕被嘲笑的小孩。开会时卡壳，同事想笑，总能被他眼风一扫憋回去——大家都知道，这位宋编辑身后有个护短的刘设计师，上次有人模仿他说话，被刘耀文堵在茶水间“教育”了十分钟。

他们的纪念日，刘耀文总会带着宋亚轩回那条老巷子。旧屋早就翻新了，可墙角那棵歪脖子树还在，枝桠比当年粗壮了许多。刘耀文会指着树干上刻着的两个歪歪扭扭的名字，笑着说：“你看，当年就注定了。”宋亚轩会红着脸捶他，却在转身时，悄悄把手指和他缠得更紧。

工作第三年的跨年夜，外面放着烟花，刘耀文突然单膝跪在客厅的地毯上，手里举着个丝绒盒子。盒子里不是钻戒，是枚素圈银戒，内侧刻着两个小字：“耀轩”。

“宋亚轩，”刘耀文的声音有点抖，像当年在巷口告白时一样认真，“从校服到西装，从两个人的泡面到一桌子的菜，我好像……把这辈子的好运都用来遇见你了。你愿意……把剩下的日子，都分给我吗？”

宋亚轩看着他眼里的自己，突然就红了眼眶。他张了张嘴，想说“我愿意”，却又像当年那样磕巴起来：“我……我愿……愿意。”

刘耀文笑着把戒指套在他手上，尺寸刚刚好。烟花在窗外炸开，映得两人眼底一片亮。宋亚轩扑进他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肩窝，闷闷地说：“其……其实，我早就……准备好户口本了。”

婚礼办得很简单，请的都是最亲近的人。刘妈妈拉着宋亚轩的手，抹着眼泪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耀文要是欺负你，阿姨替你揍他。”宋亚轩笑着点头，眼角的泪却掉了下来。

宣誓时，牧师问宋亚轩是否愿意嫁给刘耀文，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他看着刘耀文，想起当年那个在巷口保护他的少年，想起那个把草莓蛋糕塞给他的少年，想起无数个在深夜为他留灯的夜晚，突然就没了所有顾虑。

“我……我愿意。”这次，他说得清晰又坚定。

交换戒指时，刘耀文在他耳边轻声说：“宋亚轩，你看，我们做到了。”

做到了从孤单一人到彼此依靠，做到了从小心翼翼到坦诚相待，做到了把所有的坎坷，都走成了通往彼此的路。

婚后的日子，和所有平凡的夫妻一样，有柴米油盐的琐碎，也有藏在细节里的甜。宋亚轩会在刘耀文伏案工作时，悄悄给他披上毯子；刘耀文会记得他每个月那几天胃不舒服，提前熬好红糖姜茶。

某个周末的清晨，阳光又爬上阳台。宋亚轩靠在刘耀文怀里，翻看着大学时的相册，指着一张两人穿着校服的合影笑：“你……你那时候，头发好……好傻。”

刘耀文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傻也只对你傻。”

窗外的树影晃啊晃，像那年夏夜的梧桐。宋亚轩抬头，撞进刘耀文含笑的眼里，突然觉得，原来最好的救赎，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拯救，而是把细水长流的日子，过成了彼此生命里最温暖的光。

他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的，从晨光熹微，到暮色沉沉，从年少轻狂，到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