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结巴（十）

晚饭的最后一缕热气消散在空气里，宋亚轩正低头收拾碗筷，手腕突然被轻轻攥住。他回过头，撞进刘耀文带着点认真的眼里，对方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身上的水汽混着沐浴露的清香，扑面而来。

“怎么了？”宋亚轩擦了擦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刘耀文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电视里的综艺节目还在喧闹，他却关了声音，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他斟酌了片刻，才慢慢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亚轩，我们……要个孩子吧？”

宋亚轩愣住了，手里的抹布差点滑落在地。他看着刘耀文，对方眼里没有玩笑的意思，只有坦诚的期待，像当年在巷口问他“我可以亲你吗”时一样，带着点紧张，又藏着满满的认真。

“我……我们……”宋亚轩的舌头又开始打结，脸颊慢慢热起来，“你……你想好了？”

“想了很久了。”刘耀文握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你看，我们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工作也稳定，我想……家里再热闹点。”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想有个孩子，像你一样，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就算说话慢一点也没关系。”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眼眶突然有点热。他想起自己孤单长大的那些年，想起空荡的屋子和冷掉的饭菜，而现在，刘耀文想和他一起，把一个新的生命带到这个充满暖光的家里来。

“好啊。”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异常清晰，“我……我也想。”

刘耀文明显松了口气，笑着把他搂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真的？”

“嗯。”宋亚轩往他怀里缩了缩，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踏实得不像话，“但……但是，你要帮我换……换尿布，还……还要半夜起来喂奶。”

“都我来，都我来。”刘耀文笑得更欢了，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你负责心疼他就好，累活都归我。”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宋亚轩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在巷口哭着说“我没有家人了”的自己，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这样安稳地靠在另一个人怀里，一起憧憬着一个孩子的未来。

后来的日子，他们开始认真地准备。刘耀文会拉着宋亚轩去公园散步，会变着花样做营养餐，会在睡前给手机里的育儿知识录音，放给宋亚轩听——怕他看屏幕累眼睛。

当医生说出“怀孕了”三个字时，宋亚轩攥着化验单的手在抖，刘耀文站在他身边，手心全是汗，反复问医生“真的吗？确定吗？”，傻气的样子让护士都笑了。

孩子出生那天，是个皱巴巴的小丫头，哭声响亮得像小猫。护士把孩子抱到宋亚轩身边时，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女儿柔软的脸颊，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刘耀文凑过来，一手揽着他，一手轻轻戳了戳小家伙的鼻尖，声音哑得厉害：“你看，她像你，眼睛圆圆的。”

宋亚轩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又看了看怀里的小生命，突然笑了。原来幸福真的会传递，当年那个被救赎的少年，如今也成了温暖的港湾，和爱人一起，守护着一个新的开始。

很多年后，小丫头背着书包要去幼儿园，站在门口扯着宋亚轩的衣角：“爸爸，你今天会来接我吗？”

宋亚轩蹲下身，帮她理了理书包带，声音温柔：“会啊，爸爸和另一个爸爸，都来接你。”

刘耀文在旁边笑着补充：“还给你买草莓味的棒棒糖。”

小丫头欢呼着跑向校车，宋亚轩站起身，和刘耀文相视一笑，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对方的手。阳光穿过树叶，在他们脚下投下交错的影子，像很多年前那条巷子里，被路灯拉长的两个少年身影，只是这一次，再也不会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