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样子（九）

酒吧打烊时已近凌晨，丁程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后门，冷风吹得他缩了缩脖子。刚要转身去取自行车，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

“丁程鑫。”

马嘉祺站在路灯下，黑色大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拎着个牛皮纸信封。丁程鑫愣了愣，下意识想躲，却被对方快步上前拦住。

“别跑。”马嘉祺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把信封递给他，“给你的。”

丁程鑫迟疑着接过，拆开一看，里面是份房产转让协议，地址栏写着市中心一栋临街小楼，备注栏里赫然写着“美术工作室”。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这是……”

“惊喜吗？”马嘉祺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带着暖意，“我看你总在画室挤着，孩子们也没地方跑。这个工作室带小院子，采光好，以后你可以在这里教画画，也能有自己的创作空间。”

丁程鑫捏着协议的手指在抖，喉咙像被堵住，半天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不想欠我什么。”马嘉祺看出了他的犹豫，语气放得很柔，“就当是……我赔给你的。以前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这点东西算什么。”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是我用自己的积蓄买的，跟马家没关系。”

丁程鑫的眼眶突然就热了。他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眼里清晰的自己，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好像在这一刻被轻轻敲碎了一角。

“明天跟我回家一趟。”马嘉祺握住他的手，“我爸妈想见你。”

“啊？”丁程鑫愣住了。

“他们想通了。”马嘉祺笑了笑，眼底带着释然，“我跟他们摊牌了，要么接受你，要么我就搬出去自己过。我妈把那幅你画的梧桐树挂在了客厅，说……画里的光比什么都珍贵。”

他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林小姐”的名字。马嘉祺看都没看，直接按了拒接，然后干脆利落地点了拉黑。

“林家那边，我已经说清楚了。”他把手机揣回口袋，语气坚定，“生意可以谈，联姻免谈。我马嘉祺要娶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丁程鑫看着他，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他扑进马嘉祺怀里，把脸埋在对方胸口，闷闷地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是我来晚了。”马嘉祺紧紧抱着他，下巴抵在发顶，声音哑得厉害，“以后不会了。”

第二天去马家时，丁程鑫的手心还在冒汗。马母却笑着拉他坐在沙发上，递过来一杯热牛奶：“以前是阿姨不对，总想着门当户对，忽略了嘉祺真正想要的。”她看了眼旁边的马嘉祺，眼里带着笑意，“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马父没多说什么，只是把一盘刚切好的水果推到丁程鑫面前，算是默认。

从马家出来，阳光正好。马嘉祺牵着丁程鑫的手，沿着路边慢慢走。

“那个工作室……”丁程鑫小声说，“租金我会按月给你。”

马嘉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突然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傻瓜，我们之间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他指了指不远处那栋挂着“程鑫美术工作室”牌子的小楼，“以后那里就是我们的家，好不好？”

丁程鑫看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又看了看身边的人，用力点了点头。

晚上，丁程鑫站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马嘉祺在院子里给孩子们装秋千，笑声隔着玻璃传进来，暖得像要化掉。他拿起画笔，在画布上落下第一笔——画里有路灯，有拥抱，有亮着灯的工作室，还有两个紧紧牵着手的身影。

原来真正的惊喜从来不是昂贵的礼物，是有人愿意为你对抗全世界的偏见，是把你的梦想当成自己的使命，是让你终于敢相信，爱能填平所有鸿沟，光终究会照亮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