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灯光冷白而空旷,映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将往来旅客的身影拉得悠长。
顾砚辞推着行李车走了出来。
近二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狼狈的痕迹。只有一层淡淡的倦意。
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深灰色长款风衣,衬得身形愈发挺拔清瘦。
黑发比离开时短了些,更清晰地露出流畅的脸部线条和那双总是显得过分安静的眼睛。
空气里混杂着各种气味,但他还是从中分辨出了一种熟悉的、属于这座城市初秋的微凉与潮湿。
他几不可闻地深吸了一口气,一直微抿的唇角似乎放松了那么一瞬。
他回来了。
几步开外,管家派来的那辆黑色轿车已静候多时,是顾砚辞再熟悉不过的专属座驾。
他弯腰上车,沉入后座柔软的皮质座椅里。
“回家。”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车门轻响,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只余下车厢内令人安心的静谧。
管家察觉到了顾砚辞的疲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细心地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又从保温杯中倒出一杯温水,递到顾砚辞手边。
车子驶离机场的喧嚣,像一艘船滑入宁静的深港。窗外的世界开始流动,从开阔的高速公路,逐渐收拢成熟悉的城市街景。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运行声,像一首舒缓的背景音乐。空调送出适宜温度的微风,空气中浮动着皮革清洁后留下的极淡香气,是他熟悉且感到安心的味道。
他看着窗外。
那些店铺换了招牌,某处又立起了新的高楼。
座城市既熟悉,又带着些许陌生,像一本读过却又添了新页的书。
不变的,是某种深植于记忆深处的气息,透过紧闭的车窗,似乎也能隐隐嗅到。窗外的街景流转变换,如模糊的色块。
他望着,心里蓦然浮起一个念头:七年了,时间竟
过得这样快。
过了一会,管家就将车开到了别墅前。
管家说:“少爷,到家了。”
“好,张叔,找个人给我把行李拿出来吧。”
“好的,少爷。”
“心爷,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飞机,肯定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顾砚辞说了句“好”便上楼了。
洗完澡的顾砚辞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顾砚辞陷进柔软的床榻。倦意如潮水般漫上,他几乎是在头挨上枕头的瞬间,意识便迅速沉入了无梦的深眠。
顾砚辞下楼时,餐点已静静备好。
简单的清粥小菜,几样做工精致的广式茶点,都摆放在他惯用的那套骨瓷餐具里。
简单的清粥小菜,几样做工精致的广式茶点,都摆放在他惯用的那套骨瓷餐具里。
随后,他执起汤匙,慢条斯理地开始用餐。
这顿饭,与其说是进食,更像一种回归日常的仪式。在熟悉的味道与妥帖的照料中,他重新确认了自己在这个空间里的坐标,也为即将面对的一切,默默地积蓄着力量。
用完餐后,顾砚辞拿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开始工作。
与此同时,管家安静地收拾好餐具,随后便退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这片绝对安静的空间留给了他。
突然,门被有些莽撞地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倚在门框上,打断了这片有序的宁静。
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年轻女人,但此刻她长发微乱,双颊绯红,原本清亮的眼眸蒙着一层迷离的水光,身上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酒气。
他的醉意和委屈一同涌上,声音也带着哽咽:“明舟,你为什么把我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