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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院:轮回

【副本一:神秘童谣】

刺耳的机械音在福利院上空猛地响起:

【欢迎进入副本。模式:海龟汤。本场共25位玩家,需根据已知信息推理真相。场景内会随机出现线索,玩家可据此提问。无效问题将扣减30秒探索时间,有效提问得1分。系统只回答“是”或“否”。成功还原完整真相或倒计时结束则游戏结束。积分为零者直接淘汰。】

【本轮时限:60分钟】

【汤面:“拔萝卜,拔萝卜,红萝卜,白萝卜,小朋友们一起来拔萝卜。”】

【探索阶段开始】

郭文韬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座老旧的福利院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墙上油漆剥落,留着些歪歪扭扭的儿童画,西边走廊的铁栏杆在昏暗光线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大部分玩家都缩在角落——有老人,有身体残缺的人,还有一些看着精神不太好的,倒是很符合系统说的“无社会贡献人员”那套标准。

他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手指轻轻敲着褪色的墙面。东边荒地上有个歪歪斜斜的牌子,写着“种植园”,可那地硬邦邦的,啥也没长。二楼窗口偶尔有穿白大褂的人影晃过,还传来金属碰撞的细响。

童谣还在走廊广播里一遍遍放着,那甜腻的童声在空楼里显得特别诡异。郭文韬注意到有几个NPC正机械地跟着节奏摇晃,这些“小朋友”明显不是真小孩。

他们眼神浑浊却带着一种不协调的天真,布满皱纹的手还在做着拍手游戏的动作,看得人后背发凉。

“萝卜……”他低声念着这个词,目光扫过活动室门牌上模糊的“认知矫正中心”几个字。远处传来有规律的“咚咚”声。

“咔哒——”

旁边病房的门锁突然弹开,金属撞击声在空走廊里格外刺耳。郭文韬立刻侧身,右手下意识抵住门框,警惕地看向里面。

一个高个男人正靠在门边,手指还搭在门把上,冲他露出一个有点捉摸不透的笑。

“郭教授也来了啊。”

他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漫不经心,又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郭文韬看着他,觉得有点眼熟。

男人像是看出他的迟疑,轻笑一声,慢悠悠地补充:“蒲熠星。”他顿了顿,“郭教授应该在去年的预备程序员名单上见过我。”

蒲熠星。

名字确实熟。郭文韬想起来了,去年最终审核名单里,蒲熠星的简历非常漂亮:名校计算机博士,搞AI行为逻辑的,甚至还参与过军方的项目。这样的人才,想不记住都难。

“那你最后怎么没来?”郭文韬直接问道,语气里带着点不解。程序部再瞎,也不该放过这种级别的吧?

蒲熠星没直接回答,只是嘴角弯得更深了些,眼里掠过一丝复杂。“郭教授以后会知道的。”

以后?

这词用得挺有意思,好像确定他们还会再见面似的。郭文韬正想再问,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蒲熠星你着什么急,走慢点会死吗?!”

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几步跨上楼,喘着气,语气有点冲。他西装外套敞着,领带松垮地挂着,看起来有点累。

“周峻纬你喊什么,能不能好好说话?”蒲熠星翻了个白眼,语气熟稔得不行。

郭文韬看着这两人,一时有点懵。

周峻纬又是谁?

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周峻纬忽然转头,冲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跟刚才暴躁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周峻纬,MG大学心理系的。”他指了指蒲熠星,“这傻子的同事。”

……完了,这人怕不是真会读心。

“哦呦,我是傻子~贼喊捉贼啊。”蒲熠星撇着嘴,用一种郭文韬没想到的、近乎幼稚的腔调拖长了声音回嘴。

郭文韬:?

这俩人什么情况???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掉进了一个比副本还麻烦的圈里。

“好了好了,先找线索吧。”

蒲熠星终于收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手指在门框上轻轻一敲,看向郭文韬,带着点试探发出邀请:“郭教授,一起吗?”

郭文韬稍微愣了一下。

在这种地方组队,意味着分担风险,也意味着共享信息。他快速扫了眼两人:周峻纬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二楼拐角的监控,而蒲熠星看似随意地站着,其实堵住了所有可能被偷袭的角度。

“行。”他简短地点了下头。

三人刚走上楼梯,刺耳的机械音又响了起来:

【21号玩家聂荣提问无效,扣除30秒时间】

楼下顿时传来一阵抱怨,隐约听见有人骂:“别乱问问题!”

蒲熠星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继续往上走。

二楼比一楼更阴冷。

周峻纬突然按住两人的肩膀。

他的手指在郭文韬脖子旁边停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郭文韬警觉起来——那姿势很像测谎时用的。

“看墙纸。”心理教授用气音说。

二楼走廊的墙纸在霉斑下面,隐约能看到有规律的纹路。蒲熠星刮开一块翘边,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记录。

发黄的纸上,“认知重构疗法”几个字被反复圈画,而最让人心里发毛的是角落里那幅儿童画:

一群小人围着倒在地上的白大褂,手里举着红白相间的长条东西。

“认知出问题的人的典型表现。”周峻纬低声说,手指轻轻擦过墙上的字,“他们被塞进了一种固定的行为模式,就像……”

“就像被设定好的NPC。”郭文韬接上他的话。

蒲熠星没说话,只是加快脚步,直接走向二楼尽头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牌上模糊地印着“特殊疗养区”,锁已经被人砸坏了,虚掩的门缝里飘出浓重的消毒水味。

郭文韬刚要推门,蒲熠星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等等。”

他从口袋里掏出支钢笔,轻轻把门缝顶开一点。

“咔嚓。”

钢笔瞬间被门里飞出来的金属钳子夹成了两截。

“啧,有机关。”蒲熠星弯腰捡起半截笔,若有所思,“这地方……可不像福利院啊。”

三人小心地走进房间。惨白的灯光下,十几张手术床整齐排着,每张床上都绑着发黄的束缚带。墙角堆满了落灰的仪器,而最让人汗毛倒立的的是——

每台仪器上都贴着标签。

红萝卜培育机。

白萝卜分离器。

郭文韬呼吸一紧。

“拔萝卜……”周峻纬轻声念着童谣,忽然冷笑,“我明白了。”

他猛地掀开最近一台仪器的罩布。

暗红色的离心机里凝固着发黑的血迹,旁边的托盘上,整整齐齐码着几十根人的小臂骨,骨面光滑苍白。

“红萝卜是不是指人的血肉,白萝卜是不是指人的骨头。”周峻纬冷冰冰的声音里压着怒气。

【是】

【提问为有效问题】

系统的机械音罕见地有了一丝波动。

【1号玩家郭文韬,2号蒲熠星,3号周峻纬破解‘萝卜’隐喻,各积2分!】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救命!他们在拔我的——”

声音猛地断了。

蒲熠星缓缓转头,看向窗外。

东边的荒地上,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小朋友”,正哼着歌,从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身上,硬生生扯下一条血淋淋的胳膊。

郭文韬的手指死死抠着窗框,关节发白。窗外,那些病人的动作熟练得可怕,他们哼着歌,像在干农活,而泥土里渗出的暗红早已染透了整片地。

周峻纬的手也抵在窗框上,指节用力,声音却异常冷静:“认知混乱,集体被操控……这里根本不是福利院,是个人体农场。”

【滴!剩余时间30分钟!】

系统的提示音在死寂中炸开。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游戏还没完,而真正的“真相”,可能比他们想的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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