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雾气裹着碎石砸在祭坛阶梯上，溅起细碎的火星。林野扶着傅辞的胳膊，指尖触到他衬衫下紧实的肌肉，心里那点“他很虚弱”的认知，又淡了几分——明明前一秒还靠在她身上“喘气”，下一秒却能稳稳避开滚落的石块，连眼神都没晃一下。
“傅辞，你要是撑不住，我们就歇会儿。”林野停下脚步，想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迹”——那其实是他之前故意咬破舌尖弄出来的伪装。
傅辞没说话，只是偏头躲开她的手，眼神扫过祭坛顶端，眼底藏着疯批特有的狠戾，像盯着猎物的狼。他的指尖在袖管里摩挲着银戒，戒身内侧的微型针管里，装着能暂时压制自身力量的药剂——刚才的“虚弱”，全是靠这东西装出来的。
没人知道，他从镜像囚笼里“牺牲”执念之力开始，每一步都是算计：故意留着八成力量，用鲜血博同情，让沈砚他们把“帮他找记忆泉”当成头等大事，不过是为了借他们的手，扫清祭坛里的守卫和陷阱，自己好顺理成章地靠近弑神核心碎片。
杀神，不是他的目标，是他的本能。当年导师被神明的力量碾成血雾时，他就抱着导师的残片发了疯——要么杀了神明复仇，要么陪着所有被残害的选中者一起死，没有第三条路。
“前面有三只守卫！”陆骁的喊声突然炸响，工兵铲重重砸在地上，挡住众人去路，“苏晚，音波先逼退它们，我找机会砍弱点！”
苏晚刚举起海螺，傅辞突然站直身体，之前的“虚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抬手扯下领口的羽毛胸针，胸针裂开，露出里面半枚泛着金光的弑神核心残片。淡金色的光芒刚亮起，那三只张牙舞爪的祭坛守卫，立刻像被火烧了一样嘶吼着后退，鳞片层层剥落，露出底下溃烂的肉。
“弱点在颈后，一击致命。”傅辞的声音冷得像冰，没看众人震惊的表情，握着残片径直往前走，脚步稳得能踩碎地上的碎石，“不想死，就跟上，别发出多余的声音。”
林野僵在原地，手里的纸巾飘落在地。她看着傅辞挺拔的背影，看着他手里那枚能震慑守卫的残片，终于明白——所有的虚弱、失忆，全是他演的戏。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把他们当成了扫清障碍的棋子。
“傅辞，你骗我们！”沈砚冲上前，想抓住他的肩膀，却被傅辞侧身躲开。傅辞回头，眼神里的狠戾像淬了毒的刀，直刺沈砚眼底，吓得沈砚脚步一顿。
“骗你们？”傅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疯魔的笑，“我没逼你们帮我。现在要么跟上，要么留在这喂守卫，选一个。”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周身的气场冷得让人窒息。苏晚握着海螺的手紧了紧，陆骁也放下了工兵铲——他们看得出来，此刻的傅辞，已经没了之前的伪装，眼底的疯劲，让他们不敢轻易反抗。
走到记忆泉洞穴前，傅辞突然停下，转身看向林野，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你留下。”
“凭什么？”林野的声音带着颤抖，愤怒和委屈混在一起，“你把我们当棋子，现在还要命令我？”
“凭沈玥在我手里。”傅辞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令牌，那是之前从沈玥身上偷偷拿走的，“我要是没回来，这令牌会触发陷阱，沈玥能不能活，全看你乖不乖。”
“你卑鄙！”沈砚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上前——他知道傅辞的疯劲，真把他惹急了，玥玥真的会出事。
傅辞没理会他的愤怒，只是盯着林野：“守好这里，别让守卫进来，也别想着找密道。我回来时，要是看到这里有一点问题，后果你承担。”
说完，他转身钻进洞穴深处，没再回头。洞穴门口的石门突然“砰”地一声合拢，彻底隔绝了里面的动静，也把沈砚等人挡在了外面。
“该死！他早就算计好了！”陆骁挥着工兵铲砸石门，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温知夏，有没有办法打开？”
温知夏蹲下身，指尖抚过石门上的纹路，脸色发白：“这是弑神核心专属纹路，只有核心力量能打开。我们……只能等他出来。”
洞穴深处的密道里，傅辞的脚步飞快，每一步都踩在精准的位置上——这是导师生前给他的地图，标注着通往祭坛顶端的所有捷径。当他终于爬到密道尽头，推开石板看到石台上的黑色盒子时，眼底的狠戾彻底变成了炽热。
他伸手打开盒子，最后一块弑神核心碎片躺在里面，泛着耀眼的金光。指尖刚触到碎片，碎片就像有了生命一样，顺着他的掌心钻进体内。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瞬间在他身体里炸开，他的头发被力量掀得飞起，瞳孔里满是金色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又兴奋的笑：“神明，我来了。”
他转身往回走，石门在他的力量下缓缓打开。林野看到他，立刻冲过来，想抓住他的胳膊问清楚，却被他一把甩开，重重撞在石壁上，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傅辞，你拿碎片到底要做什么？你是不是真的要杀神？”林野扶着石壁站起来，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哽咽。
傅辞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愧疚，只有疯批的坚定：“是。”
两个字，简洁又狠戾，像重锤砸在林野心上。
“你疯了！”沈砚冲过来，挡在林野面前，“杀神是不可能的！你这样做，只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害死你们？”傅辞冷笑一声，周身的力量越来越强，暗红色的雾气在他身边翻涌，“当年神明害死导师，害死无数选中者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害死谁？沈砚，你妹妹能活下来，不过是运气好。要是没有我，你们早就成了守卫的养料，现在还敢来管我？”
他抬手，掌心凝聚出一道金色的光刃，光刃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嗡鸣：“现在，要么跟我一起杀神，要么滚。挡我路的人，不管是你，还是林野，我都照杀不误。”
林野看着傅辞疯魔的样子，心里满是绝望。她知道，此刻的傅辞，已经被“杀神”的执念彻底吞噬，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道冰冷又威严的声音从云层里传来，带着神明的压迫感：“凡人，竟敢染指弑神核心，妄图弑神，今日便让你魂飞魄散。”
傅辞抬头，看着那片翻涌的乌云，眼底的兴奋更甚，握着光刃的手更紧了：“魂飞魄散？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神明，今天我就要替所有被你残害的人，把你拉下来！”
他说着，纵身跃起，金色的光刃划破暗红色的雾气，朝着云层里的神明冲去。光刃与神明的力量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金色的光芒和黑色的雾气交织在一起，照亮了整个深渊祭坛。
林野看着傅辞的身影消失在云层里，又看了看身边的沈砚、苏晚等人，心里突然有了决定。她擦干眼泪，捡起地上的金属碎片，眼神变得坚定：“沈砚，傅辞虽然骗了我们，但他说的没错，我们不能一直被神明掌控。就算杀神很难，就算会失败，我们也要试一试！”
沈砚看着林野坚定的眼神，又想起那些死于神明之手的选中者，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帮傅辞！就算死，也要死在反抗的路上！”
苏晚举起海螺，陆骁握紧工兵铲，温知夏把笔记本塞进怀里——四人纵身跃起，朝着云层里冲去。
云层中，傅辞的光刃一次次砸在神明的力量屏障上，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却笑得越来越疯：“神明，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躲着不敢出来？！”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林野四人的声音突然传来：“傅辞，我们来了！”
傅辞回头，看到四人冲过来，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却很快被狠戾取代：“来得好！今天，我们一起杀了他！”
五人的力量汇聚在一起，金色的光刃变得越来越大，终于冲破了神明的力量屏障。云层里传来神明的惨叫，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坠落。
傅辞看着那道坠落的身影，眼底满是复仇的快意，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导师，我做到了。所有被残害的人，你们可以安息了。”
深渊祭坛上，暗红色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亮了五人的身影。这场凡人对抗神明的战斗，终于以他们的胜利告终。而傅辞站在祭坛顶端，握着掌心残留的力量，眼神里依旧带着淡淡的疯劲——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从今往后，再也没有神明的掌控，所有选中者，都能自由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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