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王源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吧。

程念没有回应，只是睁大了眼睛望着他，目光里透着一丝无助和哀求，像只受伤的小兽，让人心头一颤。

王源胸口闷得发慌，像是被什么钝物狠狠撞击了一下。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窗外闪动的霓虹灯光。那些光影映在他的脸上，明暗交替间仿佛掩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波动。

王源马上就到地方了，下车的时候注意台阶，小心点儿。

程念你……不送我上去吗？

王源听到这句话时，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几乎快要嵌进掌心。他的喉咙干涩，声音低哑如同砂纸磨过一般。

王源……不用了，司机陪着你上去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程念是为了陪你的新女友吗？

王源的眼神骤然冷了几分，一抹讥讽从眼底掠过，嘴角微微勾起，却不是笑意。他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些许嘲弄。

王源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当初提分手的人可是你，现在何必装出这副模样？

他说完立刻偏过头去，避开了她的视线，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冷漠。

程念对啊，我确实没什么资格。

程念轻声说道，声音细微得几乎融进了夜风之中。她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浅淡而苦涩，像是一朵凋零前挣扎绽放的花。

王源看在眼里，心脏犹如被人用细密的针尖扎满，一阵阵绞痛席卷而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语气依旧冷硬如铁。

王源明白就好，以后别再这样了。

车子缓缓停靠路边，王源推开车门，绕到另一侧为她打开。程念下车后站稳脚步，朝家的方向走去，背影单薄而孤寂，消失在昏黄的路灯下。

几日后的酒会上，王源正与身旁的女伴交谈，余光却忽然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刚端起酒杯的手顿住，呼吸一滞，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程念注意到他身边的女伴始终挽着他的手臂，眉宇间浮现出短暂的忧郁之色，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恍若未见般转身与其他宾客闲聊。

王源察觉到她那一瞬的变化，下意识想要甩开女伴的手臂，可动作做到一半又僵住了，复杂的神色在脸上流转，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王源这位是……

（向女伴介绍）

程念你好，我是王先生的一位旧识。

“旧识”两个字传入耳中，王源心中陡然一痛，那简单的称呼仿佛拉开了一道不可逾越的距离。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如今竟只剩下这样疏离的身份了吗？

王源嗯，这是我朋友。

女伴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待她走远后，王源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程念身上，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翻涌，欲言又止。

王源上次……

上次分别之后，每一天夜里，他都会想起她的样子，想起那些曾经的点滴。那些回忆像梦魇一样缠绕着他，挥之不去。

程念怎么了？

王源没什么。

他抿了抿唇，声音低沉沙哑，话语出口时显得格外艰难，刻意伪装出的镇定背后藏着深深的不安。

王源看你现在过得不错，我就……

话说到一半，他硬生生掐断，将后半句咽回喉咙，可那未尽之意却显得尤为沉重——“我就放心了。”

程念没有你，我每天过得都很不好。

这句曾经令他无比期待的话此刻落在耳畔，却只剩下酸涩与无奈。他的拳头握得更紧，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王源那你之前和你闺蜜说的那些话呢？说我会求你回来……都是假的吗？

程念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