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戏

演员各自就位。

苏北握紧长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已无半分犹豫，只剩淬了痛与恨的复杂神色，死死盯住不远处的第五镜。

相珏、仲曳、胡蝶三人将她护在中心，手中武器寒光凛冽，齐齐对准围上来的登神徒，神色凝重。

“橙子，待会儿我们替你开路，突围后抓紧跑，别回头！”相珏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焦灼。

栾乘姿却像没听见，指尖划过剑刃，猛地用剑尖划破掌心。鲜血渗出，她反手结印，以自身精血为引，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布下防护法阵，将同伴们护在其后。

下一秒，她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长剑直指第五镜心口。

他竟没有半分躲闪，反倒迎着剑尖向前半步，玄色衣料几乎要被剑尖刺破。他眼底没有了往日的淡然或算计，只剩翻涌的愤怒，像是被触碰了逆鳞的凶兽。

长剑毫无阻碍地刺入胸膛，鲜血瞬间汩汩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料，顺着剑刃滴落。

第五镜却似毫无所觉，反手扣住她持剑的手腕，力道轻柔得不像对峙，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

苏北下意识地挣扎，身体因用力而前倾，却被他顺势拉近。两人距离骤然缩短，鼻尖几乎相触，她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着浓重的血腥味，心跳骤然失序。可手下力道未松，反而猛地一沉，将长剑彻底捅了个对穿。

“谁让你这么不要命的！”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不管是温润的容师昀，还是深沉的第五镜，他从未这般失态过。

栾乘姿忽然冷笑一声，目光掠过他被捅穿的胸膛，鲜血还在不停流淌。她未发一言，可那眼神里的嘲讽与决绝，在场的人都懂了——

两人如出一辙的狠绝，如出一辙的不顾性命。

谁教的？

还需多言吗？

长剑仍嵌在第五镜胸膛，鲜血顺着衣料蜿蜒而下，在两人脚边晕开暗红的花。栾乘姿眼底寒意未消，借着他扣住自己手腕的力道，骤然反手一拧，另一只手迅速扣住他的后颈，指节抵着他的咽喉，将人牢牢桎梏在身前。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鼻尖几乎贴着他的下颌，气息里满是血腥味与檀香的交织。“让他们走。”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剑尖在他胸腔里微微转动，换来他一声压抑的闷哼。

登神徒众见状，纷纷举剑上前，却被第五镜抬手制止。他脸色苍白如纸，唇角溢出一丝血沫，眼里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执拗，死死盯着栾乘姿：“你放了我，我让他们走。”

“少废话。”栾乘姿冷笑，扣着他后颈的手又收紧了些，“现在是我在威胁你，不是你讨价还价。要么放他们离开，要么——”她顿了顿，剑尖再进半分，“我陪你一起死。”

话音未落，她猛然喷出一口鲜血。那是方才强行运阵所遭受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