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一阵风，我愿意变成一片叶子，在你吹过的时候，悄悄摆动我的叶子。
他们说少年的喜欢就像夏天的气泡水，绚烂而短暂，但陈海川对张晏妮的情感，却像秋天的落叶，越积越厚。纸会氧化变黄，季节会随着时间轮回，但有些东西不会变，比如秋天的澄澈天空下，望向她的澄澈眼底时，心中止不住的悸动。
再遇到张晏妮，是在家附近他们常去的小公园“张晏妮！”纠结再三后，陈海川终于叫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张晏妮应声回头，一席黑色风衣的陈海川透过秋天纷飞的落叶望向她的眼睛，“你是？”
“陈海川，不记得了？”
“没有，今天出门没戴眼镜哈哈”
“别来无恙，你还好吗，最近”
“还行吧，就那样”
像是正常的寒暄，又藏着成年人之间的心知肚明。
“加个联系方式吧，最近不是有同学聚会吗，一起去吧”陈海川斟酌着开口
“行啊”张晏妮掏出手机“我扫你吧”
互换过联系方式，陈海川看出张晏妮并无叙旧之意，主动开口
“我妈叫我带点菜回去，先走了，回见”
“回聊”
几天后 微信群里班长开始疯狂轰炸
「班长：（定位）」
「班长：速来，包厢号901」
「北姬奈子：来了来了，别着急」
「压力好大：班长今天你请」
「班长：行，我请客你买单」
张晏妮站在路边看着屏幕上的打车软件转圈圈，突然一辆黑色的奔驰刹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陈海川那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上车吧，这边确实不好打车”
张晏妮拉开后座准备上车
“把我当成司机了？张晏妮你可以的”
张晏妮尴尬的走到副驾
“打车打习惯了，不好意思”
“没事儿，乐意给你当司机”陈海川半真半假道
“对我旧情难忘吗”张晏妮挑眉看向陈海川
“还是那么幽默啊”陈海川调侃
“对啊”
“那确实对你旧情难忘”
“你也挺会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车内陷入沉默，陈海川默默打开车内音响，李荣浩声音传来
“昨天的爱 已回不来，
却依然在心里徘徊，
凶手和恋人都喜欢事后回现场，
看一看自己从前到底有多疯狂。”陈海川轻咳一声点了下一首
车内一路沉默到了ktv
“你先上去吧，我去停车”
“我等你吧，没真把你当司机”
推开门，包厢里的喧闹像潮水般涌来。班长眼尖，先拍着桌子喊
“哟，小情侣终于到了！快罚酒，迟到半小时！”
陈海川把外套递给服务生，顺势把张晏妮护在身后半步
“罚酒可以，先说清楚谁买单。”
哄笑里，张晏妮被推到沙发角落，旁边正好是空位。她刚坐下，熊幂雅就凑过来
“张晏妮，你和陈海川……当时到底为啥突然分手了？”
张晏妮拿起果盘里的橘子，指甲掐进果皮，橘子的酸涩味弥漫出来
“哪有啥为啥，就是不合适而已”
话音刚落，陈海川拿着两瓶汽水挤过来，把其中一瓶拧开递到她手边
“忙到连我这个‘司机’都不认了？”
他故意把“司机”两个字咬得很重，余光却瞥见张晏妮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包厢屏幕突然切到《年少有为》，班长带头起哄“陈海川，当年你不是说要给张晏妮唱这首歌吗？现在唱！”
陈海川握着话筒站起来，灯光打在他脸上，面部线条比学生时代更加硬朗，声音里却带藏着旧时光的涩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
唱到副歌，他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直直落在张晏妮身上。熊幂雅看着眼里，狠狠咬了一口橘子，嚼了没两下就被酸的面目全非。
“这橘子怎么这么酸”
张晏妮疑惑着“还好吧，刚递给陈海川了一个，他都妹说酸啊”
说着拿了一片，咬了一口“确实酸”说着就龇牙咧嘴的吐出来
陈海川这时也唱完了歌，坐回她俩旁边“说啥呢”
“这橘子好酸，你没吃出来吗”熊幂雅抢在张晏妮前开口
“还好吧，我吃的那个挺甜的啊”
“傻逼吧你，这他妈还甜？”熊幂雅试图引起陈海川的注意
“蒽，你不懂”
“B哥一个”
“随便你咋说”
陈海川没理会熊幂雅的挑衅，转而看向张晏妮
“现在喜欢吃橘子了？”
“蒽，人的口味总会变嘛”
陈海川不置可否，端起桌上的饮料灌了一大口，把雪碧喝出了白酒的味道。
窗外突然闪过闪电，紧接着秋雨就砸在了地上，也砸在了陈海川的心里。
聚会到了尾声，班长站在ktv门口安排着或喝醉或清醒的同学。
“张晏妮呢？陈俊烨那辆车满了，其他人跟你不住一个方向啊……”
陈海川正巧上完厕所出来“我送她吧，最近住我妈那”
“行，下雨天注意安全哈”
张晏妮向班长摆摆手
“我会提醒他的，再见哈”
转头看向陈海川
“你带伞了吗？还是一起跑回车上”
“算了，舍不得你淋雨，我跑过去把车来过了吧。”
张晏妮愣了愣，随即嘴角弯起个浅弧
“那麻烦你了哈”
陈海川摆摆手，率先冲进雨幕，把车开过来停在她面前。张晏妮拉开车门坐进去，刚想说“雨还挺大的”，就见陈海川把一条干净毛巾递过来
“擦擦头发，别感冒。”
她指尖碰到毛巾，又触到他指尖的温度，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小声道了谢。车厢里只剩雨刷摆动的声响，陈海川忽然开口
“其实……我妈那住得近是借口，主要是……”他声音渐低，“怕你一个人淋雨。”
张晏妮攥着毛巾的手紧了紧，侧过头看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街景，小声回
“我知道…你也把头发擦擦吧，你身上淋的比我严重”
“嗯，谢谢”
一路沉默到了张晏妮家小区门口，陈海川率先开口
“你等一下，车上有伞，我送你吧”
“好，麻烦了”
陈海川从后备箱拿了伞，替张晏妮拉开副驾驶的门
“下车吧，大小姐”
陈海川和张晏妮并肩走在小区里，张晏妮率先打破沉默
“是有什么话想说吧”
“对，当年的事，彼此各有难处，我们……”
没等他说完，张晏妮便出言打断
“停，我们做朋友就好，你怎么知道你现在是喜欢我，还是对我有执念”
“张晏妮，你敢说你当时真的不喜欢我吗”
她没立刻回答，只是伸出手，指尖碰了碰他撑伞的手背，像是触碰一段被雨水泡软的旧时光
“先把伞拿稳，陈海川，你还是这么不擅长照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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