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霰雪

“后来呢，你就回来找我了。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小樱空释急声询问，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后面的事情，不仅仅是好奇，还有满心的在乎。

他想知道卡索的结局，以及自己的归处。

樱空释眸眼深遂，似在回忆着过去，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才道:“焰主死后，赤凝莲盛开后卡索顺利复活。可时空通道被意外打开，卡索为关闭通道，舍身前往。我当然不能让他再丢下我，我拉开卡索，先他一步进入了时空通道。”

樱空释舍不得哥哥，但他不后悔，向哥哥作了最后的告别，决绝而去。

小樱空释大惊失色。

“那后面呢，卡索被留在幻世里了？”

樱空释笑容释然，感叹道:“是啊，哥他和梨落、星旧幸福的留在幻世，他得到了真正的自由与幸福。”

小樱空释松了一口气，沉思良久，不解询问:“不对，那你呢，你得到了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回到过去，改变一切呢？”

樱空释却突然沉默不语了，或许连他自己也……

下一秒，小樱空释便听他自嘲道:

“我吗？或许我还有很多未完成的遗憾吧，我欠下的债，作下的孽，终究是要全部偿还的。”

小樱空释欲言又止，他听懂了。

樱空释始终认为自己罪孽深重，为他而死的母亲、来不及回应答案的艳炟，没能护住的岚裳与梨落，包括一心只为冰族的七圣者，还有卡索的母后与哥哥姐姐。

都是樱空释的债。

小樱空释之所以无法反驳他、安慰他，正是因为他懂他，他们始终是一个人。

小樱空释走上前，再次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袖子，恳求道:“能再和我说一下后面的事吗？我想听。”

或许将一切却说出来，会好受些。

樱空释这些事憋在心里太久，是时候该找个人发泄一通。

而身为他的过去，小樱空释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

樱空释询问: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时空，会出现凌苍这种原本不存在的人吗？”

小樱空释乖乖的摇头，表示不清楚，求解答。

樱空释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因为，是我改变的。”

小樱空释无比震惊，又听樱空释缓缓道来。

“万年前，在渊祭的统冶下，鹰族还只是一支被小神打压的战斗工具……”

“就先从我见到霰雪说起吧。"

——

在樱空释关闭时空通道后，他没想到，又一次陷入了轮回，时空通道的另一边，竟是亿万年前的幻雪神山。

樱空释见到了自己的前世——霰雪

霰雪告诉他，他在此地等待樱空释亿万年，他知道，樱空释终有一天，会回到初点，他们会再次见面。

樱空释:“我是你的转世？”

霰雪:“是的。”

“那你为什么要等我？我们是怎么见面的？”

“因为命运轮回，我的死亡，代表着，我们终有一天，会再次相遇。”

亿万年前，一只霰雪鸟精灵撞死在炼囚石上，它的热血洒在石壁与雪地之上，在那洁白的雪地上绽放出一片血色红莲。

霰雪走近樱空释，笑着问:“还记不记得，那句穿越万年的预言？”

樱空释回忆着，心情沉重念出:“红莲即将绽放，双星将会汇聚，命运的转轮已经开始，请您耐心等待……”

霰雪苦笑一声，无奈地道：“命运早已注定，双星将会汇聚。我和舍弥，你和卡索，无论轮回几生几世，无论现在、过去与未来，终会有相聚的一天。”

“我的转世，寻找舍弥，请一直守护他。”

霰雪匆匆扔下一句希冀，化为一只洁白如雪的霰雪鸟，毫不犹豫地撞向对面的炼囚石上。樱空释无法阻止，上前两步，脚边的雪地被血红色的鲜血染红。

樱空释心底升腾起深深的无力感，抬眼间，他看见炼囚石岛上站立着一个高挺笔直的身影，那人令樱空释大为震惊，因为那正是卡索……不，这人并非他所熟悉的卡索，而是冰族先祖舍弥。

舍弥目光忧伤地望着死去的霰雪，一滴泪从他眼角落下，迅速滴落在脚边的积血中，顷刻之间，成片的红莲在雪地中绽放。

舍弥的悲悯之泪，唤醒了霰雪，向他作最后一次告别。

……

樱空释仰望天空中啼鸣飞旋的霰雪鸟，眼底翻涌着万年未散的沉郁，缓声开口：“直到在凡世的轮回里兜转，我才终于拼凑出霰雪撞向炼囚石的真相——那从来不是‘自愿牺牲’，而是一场被挚友背叛的骗局。”

“万年前渊祭统治时，霰雪是幻雪神山里最纯粹的精灵，和冰族先祖舍弥、火族的焰主是生死之交。”他指尖无意识攥紧，声音里掺了些冷意，“后来舍弥和焰主想联合对抗渊祭，却发现唯有炼囚石下的冰焰石，能同时唤醒冰、火两族的终极神力。可焰主私藏了私心，她既想要冰焰石的力量，又忌惮舍弥会成为阻碍，竟暗中给舍弥下了沉睡咒。”

小樱空释猛地睁大眼睛，攥着他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那……焰主是怎么骗霰雪的？”

“她找到霰雪，红着眼眶说舍弥被炼囚石的戾气所困，只有霰雪的精灵血能撞开石壁、唤醒舍弥。”樱空释的声音沉了下去，像是在复述那段刻进骨髓的过往，“霰雪信了，他看着昏迷的舍弥，连犹豫都没有，当场化出霰雪鸟的原形，一头撞向了冰冷的炼囚石。”

雪地上仿佛又映出当年的血色——精灵血顺着石壁蜿蜒而下，冰焰石果然被唤醒，可最先溢出的不是能救舍弥的冰焰灵力，而是灼热的圣火源。焰主只拿到了属于火族的力量，却始终得不到冰焰族的灵力，又因愧疚与不甘，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

“她临死前，把对霰雪那份愧疚与亏欠的元神抽离出来，让那部分魂灵转世成了艳炟。”樱空释望着远处飘落的雪花，语气终于软了些，“而霰雪的精灵魂，带着对舍弥的牵挂、对背叛的茫然，在轮回里转了万年，最后成了我。”

舍弥的悲悯之泪落在霰雪的血迹上时，成片红莲绽放的瞬间，樱空释忽然懂了——万年前霰雪没说出口的遗憾，万年后他对艳炟的亏欠、对卡索的守护，从来都是同一段因果的延续。

话音刚落，天空中啼鸣的霰雪鸟忽然朝远方飞去，樱空释目光追随着鸟影，轻声补充：“对了，鹰族先祖能带领鹰族从困境中站起，带着族民走出幻雪神山，并非偶然。”

小樱空释愣了愣：“是你帮了他们？”

“万年前鹰族被小神打压时，我刚从时空通道落到幻雪神山。”樱空释指尖划过袖上冰纹，语气平淡却藏着暗劲，“我暗中帮助过正被小神打压的鹰族先祖苍唳，助他成长。”

“鹰族先祖本就有血性，给点助力，他们自然能从泥沼里爬起来——这也是我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