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的心脏随着笛声剧烈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
他盯着凯撒那张死而复生的脸,突然发现对方耳后有道细微的缝合线——
这根本不是凯撒,而是被精妙易容的傀儡!
千钧一发之际,陆飞徒手刺入自己胸口,握住疯狂搏动的心脏。
在下一声笛响前,他用内力强行暂缓心跳,喷血狂笑:
“你的把戏……我三年前就见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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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像一面被疯狂擂动的战鼓,每一次搏动都狠狠撞击着胸腔,震得陆飞耳膜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那诡异的笛音不是听见的,是直接钻进骨髓里,缠住了他的心脉,一下一下,要将他拖入爆裂的深渊。
冷汗瞬间浸透重衣,额角青筋暴凸,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可他盯着月光下那张本该属于凯撒的脸,盯着那死而复生者嘴角噙着的、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意,一股比死亡更冷的寒意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不对!
三年前,他亲眼见过凯撒的尸体,从那万丈悬崖下捞起来,纵然血肉模糊,但那属于琅琊阁主的、睥睨一切的峥嵘骨相,绝不会错。而眼前这人……皮囊一般无二,连眼角细微的纹路都分毫不差,可那双眼睛深处,缺少了凯撒纵横捭阖、算无遗策的神采,反而是一种被精心雕琢过的、空洞的恶毒。
视线死死锁住对方,借着惨淡的月色,陆飞的目光如刀,刮过“凯撒”的每一寸皮肤。终于,在那微微侧头,耳际发丝被夜风拂开的刹那——他看到了!
一道极细、极隐秘的缝合线,沿着耳廓后方,蜿蜒没入发鬓,那皮肉的连接处,有着非天然生成的、微不可查的僵硬感。
易容!而且是极高明的、几乎以假乱真的傀儡易容!
念头如电光石火劈入脑海的瞬间,那索命的笛声再次拔高了一个调子,尖锐得几乎要刺穿灵魂。陆飞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弯下腰去,喉头腥甜上涌。
来不及了!下一声,下一声笛响,他的心脉必定寸寸断裂!
死局?不!
陆飞眼中陡然爆出一股近乎疯狂的狠厉。他不再试图对抗那牵引心跳的笛声,反而顺着那股邪异的力量,将残存的所有内力孤注一掷,逆冲心脉!
“噗——”
右手并指如剑,带着决绝的力道,猛地刺入自己左胸心脏位置!并非刺穿,而是以一种骇人听闻的方式,内力透体而入,精准地“握住”了那颗狂跳欲裂的心脏!
肌肤破裂,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手指和前襟。剧痛让他身体剧烈一颤,脸色瞬间灰败,但他牙关紧咬,嘴角却咧开一个染血的、狰狞的弧度。
内力如冰线,强行缠绕、压迫,在那催命的笛声即将攀至顶峰、发出最后一击的前一刹那——
他的心跳,停了。
不是衰竭,不是紊乱,而是一种被自身强大意志和内息强行禁锢的、令人窒息的停滞。
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被抽空,只有夜风拂过残垣的呜咽。月光照在他挺立不倒、胸口插着“手剑”的身影上,惨白而诡异。
对面,笛声戛然而止。“凯撒”脸上的得意和戏谑凝固了,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陆飞竟会用如此酷烈的方式来自救。
陆飞猛地抬头,灰败的脸上,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如同鬼火燃烧。他望着那僵住的傀儡,从喉咙深处挤出混杂着血沫的、嘶哑而狂傲的笑声:
“嗬……嗬……你的把戏……我三年前……就见识过了!”
话音未落,他插入胸口的手指内力一吐,那被强行桎梏的心脏猛地、微弱地搏动了一下,牵连着伤口鲜血狂喷。而他整个人,借着这股力,如一道离弦的血箭,不是后退,而是悍然前冲,直扑那持笛的“凯撒”!
风声骤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