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最后一周,学校放宽了管理,教室里的人稀稀拉拉的,大多都挪去了图书馆或宿舍,连空气里的紧张感都透着点松弛。张桂源抱着一摞习题册走进图书馆,习惯性地往靠窗的位置看——那里是空的。
他愣了愣,陈奕恒这几天似乎都没怎么出现。
起初他没太在意,只当是对方想换个环境复习。直到第二天、第三天,那位置依旧空着,连平时常去的自习室也不见人影,张桂源心里才泛起些微的不安。
他逮住一个学生会的干事问了句,对方挠着头说:“会长好像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
家里有事?张桂源皱了皱眉。陈奕恒不是会在这种时候轻易请假的人,更何况连个消息都没给自己发。他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又停住了——也许是真的急事,怕打扰他复习?
第四天早上,张桂源实在按捺不住,去了学生会办公室。左奇函正对着电脑整理文件,看到他进来,明显愣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地往旁边瞟了瞟。
“陈奕恒呢?”张桂源开门见山。
左奇函干咳一声,手在鼠标上点了点:“哦,他啊……家里让他回去复习了。你也知道,他家不是有个专门的学习室嘛,特安静,说学校里总有人找他问学生会的事,怕分心。”
张桂源想起去过一次的那个学习室。在陈奕恒家二楼,宽敞明亮,整面墙的书柜,书桌大得能铺开好几套试卷,确实是个复习的好地方。
可左奇函说话时眼神总在闪躲,手指还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那点心虚藏都藏不住。
“是吗?”张桂源盯着他,“他没跟我说。”
“可能忘了吧,”左奇函笑得有些僵硬,“这家伙一投入学习就忘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桂源没再追问。左奇函虽然看着心虚,但理由也算说得过去。陈奕恒那股对学习的较真劲,确实可能被家里说动,安安静静待在学习室冲刺。
只是……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怎么也散不去。这几天没看到那抹白衬衫的身影,连刷题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什么时候回来?”张桂源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左奇函松了口气,连忙道:“考试肯定回来啊!高考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缺席。”
张桂源“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里空荡荡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光斑。他拿出手机,给陈奕恒发了条消息:“复习得怎么样?别太累。”
消息发出去,像石沉大海,直到傍晚都没收到回复。
张桂源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手里转着笔,目光落在窗外的香樟树上。树叶绿得发亮,像极了他们刚认识那年的夏天。
他告诉自己,没事的,陈奕恒只是在家复习,等高考那天,就能见到他了。
等见到他,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连条消息都不回。
还有……要告诉他,这几天见不到他,有亿点不习惯 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