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镜面映出陈奕恒略显苍白的脸，他刚借口整理领带躲进来，指尖还在微微发颤。身后那道身影堵在门口，熟悉的压迫感瞬间将狭小的空间填满。
张桂源倚着门框，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他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陈奕恒，像在打量一件失而复得却蒙了灰的旧物，眼神里翻涌着四年未散的戾气。
“小陈总，”他终于开口，声音比记忆里低沉沙哑，带着淬了冰的嘲弄，“英国的月亮圆，还是英国的空气更养人？养得你连直视人的勇气都没了？”
陈奕恒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敢接话。当年的不告而别像根刺，不仅扎在张桂源心里，也成了他过不去的坎。
张桂源嗤笑一声，步步紧逼，直到陈奕恒后背抵上冰凉的瓷砖，退无可退。“怎么不说话？当年说走就走，连句像样的解释都没有，现在回来当你的陈氏继承人，就觉得万事大吉了？”
他抬手，指尖捏住陈奕恒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陈奕恒的眼神躲闪，撞上他目光的瞬间又慌忙移开，那副怯懦又隐忍的模样，莫名点燃了张桂源积压多年的火气。
“不敢看我？”张桂源的拇指摩挲着他微凉的下颌线，力道带着惩罚的意味，“陈奕恒，当初你说要一起考上海的大学，我就拼了命往那个方向冲；我说喜欢你 你说高考结束就在一起，我把那句话当成圣旨一样记了三年。结果呢？”（时间没对上凑合一下）
他猛地松开手，陈奕恒的头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红。
“结果你一声不吭去了英国，”张桂源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我就只能守着你的空承诺，像个傻子一样记了你四年 恨了你四年。你现在回来，是觉得我张桂源还跟以前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陈奕恒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张桂源接下来的动作打断。
张桂源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压迫感。在陈奕恒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狠狠吻了上去。那不是温柔的亲吻，而是带着宣泄和报复的掠夺，蛮横又霸道，仿佛要将这四年的委屈、愤怒和思念，全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陈奕恒浑身一僵，挣扎着想推开他，却被张桂源死死按在墙上，动弹不得。直到他快要喘不过气，张桂源才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未散的火药味。
“记住这种感觉，”张桂源的眼神暗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陈奕恒，你欠我的，不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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