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光线很暗，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只留下一丝缝隙透进外面的天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陈奕恒被拽得一个踉跄，手腕被张桂源攥得生疼。他站在原地，背挺得笔直，却像一株被狂风骤雨打蔫的植物，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脆弱。
张桂源松开手，转身去倒了两杯威士忌，冰块在玻璃杯中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他递了一杯给陈奕恒，对方没有接，只是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张桂源收回手，自己抿了一口，酒液的辛辣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刚才在办公室答应得不是挺干脆吗？”
陈奕恒的指尖蜷缩了一下，声音低得像叹息：“我只是……履行约定。”
“履行约定？”张桂源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他走近几步，将酒杯凑到陈奕恒唇边，“那你四年前和我约定考去上海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履行？”
冰凉的杯壁碰到唇角，陈奕恒瑟缩了一下，偏过头躲开。酒液晃出几滴，落在他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张桂源的眼神沉了沉，猛地抬手捏住他的后颈，迫使他仰起头。这个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陈奕恒被迫承受着，喉结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着我。”张桂源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命令，“陈奕恒，你欠我的，从四年前就开始算了。现在这点，算什么？”
陈奕恒的眼眶终于红了，水汽氤氲在眼底，模糊了视线。他能清晰地闻到张桂源身上的气息，还是那熟悉的雪松味，只是如今染上了酒气和商场上的冷硬，再没有了少年时的清爽。
“我知道……”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所以我来了。”
张桂源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的火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他原本以为看到陈奕恒屈服会觉得痛快，可真到了这一刻，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烦躁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疼。
他松开手，后退了一步，将酒杯重重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发出“哐当”一声。
“脱。”他别开脸，声音冷硬，不带一丝温度。
陈奕恒的身体僵住了，指尖微微颤抖。他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休息室里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听不懂吗？”张桂源转过头，眼神锐利如刀，“还是要我帮你？”
陈奕恒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已经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抬手，缓缓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沉重。
纽扣一颗颗被解开，露出苍白的胸膛。张桂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复杂难辨，有愤怒，有怀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当陈奕恒的手停在最后一颗纽扣上时，张桂源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够了。”
陈奕恒的动作一顿，不解地看向他。
张桂源别过脸，不去看他，语气依旧冰冷：“滚去床上。”
陈奕恒沉默着，依言走到床边坐下，后背挺得笔直，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张桂源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走过去，没有开灯，借着那丝微弱的天光，俯身靠近。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张力。张桂源的手落在陈奕恒的肩膀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让陈奕恒的身体瞬间绷紧。
“陈奕恒，”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记住了，这是你欠我的。”
说完，他不再犹豫，俯身吻了下去。这个吻没有洗手间那次的狠戾，却带着一种更深沉的掠夺感，仿佛要将彼此都拖入这爱恨交织的深渊里。
*****陈奕恒迷离间听到耳边张桂源沙哑的声音“陈奕恒，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我等这个时候等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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