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饺子

顾淮病好后，校园里开始弥漫着冬至的气氛。食堂挂出了"冬至饺子特供"的招牌，同学们都在讨论着晚上的聚餐。

沈砚提着保温盒来到实验室时，顾淮正在核对最后一批实验数据。

"今晚冬至，实验室不放假？"沈砚问。

顾淮头也不抬："节气的天文意义大于实际，不影响实验进度。"

"但饺子的文化意义很重要，"沈砚晃了晃保温盒，"我包了饺子，要不要尝尝？"

实验室里的其他人都好奇地看过来。林薇笑着说："顾淮从来不吃节庆食物，他说那不符合营养均衡。"

沈砚不理会，自顾自打开盒子。饺子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个形状都略有不同，像是一件件小小的艺术品。

"这个柳叶形的白菜馅，月牙形的三鲜馅，元宝形的牛肉馅..."沈砚如数家珍，"我奶奶说，不同形状的饺子承载的祝福也不同。"

顾淮终于抬起头。他看着那些精致的饺子，推了推眼镜："从营养学角度..."

"就尝一个，"沈砚夹起一个饺子递到他嘴边，"我特意少放了盐。"

在全实验室的注视下，顾淮迟疑地张开嘴。饺子入口的瞬间，他的眼睛微微睁大。

"怎么样？"沈砚期待地问。

顾淮细嚼慢咽后，给出评价："面皮厚度均匀，馅料配比合理，火候恰到好处。"

"就这样？"沈砚有些失望。

"...很好吃。"顾淮轻声补充。

实验室里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周明轩凑过来："我也要尝一个！顾淮都说好吃，那肯定是顶级水准。"

很快，一盒饺子被分完了。大家围坐在一起，原本严肃的实验室充满了欢声笑语。

"没想到实验室也能这么热闹。"林薇感慨道。

顾淮看着这一幕，在实验记录本上写下："观察：传统节庆食物能显著提升团队凝聚力。建议：适当增加此类活动。"

沈砚凑过来看："你就不能单纯地享受这一刻吗？"

"记录和享受并不冲突。"顾淮说着，又悄悄在页脚加了一行小字："饺子馅里的姜末，是他特意挑出来的。"

夜幕降临，实验室的人都去参加各自的冬至聚会了。沈砚和顾淮最后离开，走在挂满彩灯的校园里。

"谢谢你今天的饺子。"顾淮突然说。

"不客气，"沈砚笑了，"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

"在你严谨的世界观里，有没有给'心意'留出位置？"

顾淮停下脚步。路边的彩灯在他眼镜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心意无法量化，但它的影响可以观测。"他认真回答，"比如今天的饺子，让实验室的效率提升了18%。"

"就只有这样？"沈砚注视着他。

顾淮沉默片刻，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这是回礼。"

盒子里是一支定制画笔，笔杆上刻着一段复杂的数学公式。

"这是黄金分割的变式，"顾淮解释，"我优化了比例，应该更适合你的握笔习惯。"

沈砚抚摸着笔杆上的刻痕，感觉心里暖暖的："这是我收到最用心的礼物。"

"因为，"顾淮的声音很轻，"你的每个心意，我都记录在案。"

这时，他们遇见了一脸沮丧的周明轩。原来他特意为苏晓准备了冬至礼物，却因为解释太多数学原理，又被嫌弃了。

"你就不能简单地说'这是礼物'吗？"苏晓无奈地说。

顾淮看着他们，突然对沈砚说："我想我开始理解，为什么有些数据不需要过度分析。"

这句话让沈砚怔在原地。等他回过神，顾淮已经继续向前走了，但那微微发红的耳尖泄露了他的心情。

回到宿舍，沈砚发现画笔的笔帽内侧还刻着一行小字：

"你的色彩，我的公式，或许能解出最美的答案。"

今夜冬至，夜最长而日最短。但某些人心里的光，却足以照亮整个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