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送别

周一的机场熙熙攘攘，沈砚陪着顾淮办理登机手续。行李箱里装着精心计算的行李，连袜子的数量都经过精确规划。

"这两周的维生素我已经分装好了，"沈砚指着行李箱侧袋，"每天一包，上面标注了日期。"

顾淮握住他的手："我会记得吃。"

候机厅里，周明轩和苏晓也来送行。苏晓递给顾淮一个文件夹："这是巴黎实验室的注意事项，我都标注好了。"

周明轩和苏晓已经提前去过一次巴黎，基本上都安顿好了。

"谢谢。"顾淮认真收下。

登机口前，人群渐渐聚集。沈砚把顾淮拉到相对安静的角落，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画册。

"路上看。"他轻声说。

画册里是这半个月来沈砚画的速写，记录着顾淮准备出国的点点滴滴：整理资料时的侧影，计算行李重量时微蹙的眉头，睡着时不小心滑落的眼镜...

最后一页是一张机场地图，用鲜艳的色彩标出了登机路线，旁边写着："无论走多远，我都会找到你。"

顾淮看着画册，久久没有说话。当他抬起头时，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有些发红。

"这不符合我的情绪管理模型。"他声音低沉。

沈砚上前抱住他："偶尔失控也没关系。"

广播响起登机通知，人群开始移动。顾淮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密封的信封：

"上飞机后再打开。"

在安检口前，他们交换了最后一个拥抱。顾淮的指尖轻轻抚过沈砚的衣领，动作克制却充满不舍。

"每天视频。"沈砚说。

"北京时间晚上九点，巴黎时间下午三点。"顾淮准确回应。

看着顾淮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后，沈砚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精心设计的日程表，用色彩区分了工作、休息和联系时间。最下方有一行小字：

"所有计算都指向同一个结果：等你。"

回程的车上，沈砚收到顾淮发来的第一条消息：【已登机，一切按计划。画册看到第3页，那个数据有误，那天我其实醒了。】

沈砚笑着回复：【就知道瞒不过你。】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严格遵循着顾淮制定的联系计划。每天北京时间晚上九点，视频准时接通。顾淮在巴黎的公寓，沈砚在学校的画室，隔着屏幕分享各自的生活。

"今天实验室来了个法国艺术家，"顾淮在视频里说，"他对我们的色彩研究很感兴趣。"

"我收到签证了。"沈砚举起护照，"下周就能出发。"

屏幕那端的顾淮露出罕见的灿烂笑容："我已经计算好接机路线。"

挂断视频后，沈砚打开顾淮留下的另一个程序。这是一个简单的计数工具，显示着距离见面的倒计时。每天打开时，都会出现一句顾淮预设的话：

第13天："研究表明，适度的期待能提升幸福感"

第7天："数据表明，你的航班准点率是89%"

第1天："所有变量都已就位，只差一个你"

出发前夜，沈砚仔细整理着画具和行李。他特意把顾淮送的那对袖扣放进随身行李，想着抵达时一定要戴上。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已经跳转到最后十二小时，每一秒的流逝都让心跳加快几分。

与此同时，在巴黎的公寓里，顾淮正在最后核对明天的接机计划。他调出戴高乐机场的平面图，精确计算了从到达口到停车场的每条路线。窗外的埃菲尔铁塔亮着暖光，在他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今夜无人入眠，两个半球都在等待黎明。对相隔万里的两个人来说，倒计时的终点，就是新故事的开端。